!”奈特利先生又說了一遍,“愛瑪,我覺得那只是一個字——不對,我不想——等一下,沒錯,我遲疑什麼呢?
我講得太多了,掩飾不住了。愛瑪,我聽從你的建議——雖然顯得很特別,我不會拒絕,把自己當成你的朋友。因此,你說,我還能否有得到的期望呢?“
他不走了,瞪著他那熱烈的眼睛,她無法招架他的眼神。
“我親愛的愛瑪,”他說,“無論這一個鐘頭的談論有什麼成效,你都一直是我的最愛,我最愛的愛瑪——馬上回答我。要是想回答‘不’的話,就快說吧。”她的確講不出來話了。”你怎麼不說話呢,”他激動地嚷道,“什麼也不講!我可不再追問下去了。”
愛瑪立刻感動得險些暈倒。她惟恐自己失去眼前這幸福美好的時刻,或者這對她來講太興奮了。
“我不擅言辭,愛瑪,”他立即又往下講,以一種極其真誠,堅定和熱烈的激情,非常令人感動。”如果我這麼喜歡你,我就能夠多聊一些。但是你瞭解我這個人。你只能從我這兒聽到實話。我曾經指責你,批評你,全英國的女人中找不出像你這麼能承受的。我最親愛的愛瑪,我現在對你講的這些心裡話,你還照常承受下來吧。或許我的表現還不能夠讓你承認我講的是實話。告訴你,我這個情人太不熱情。但是你知道我。沒錯,你瞭解,你懂我的心——要是可以的話,你還能回報它們。現在,我就想聽——聽到你的聲音。”
他講話時,愛瑪一直在思考,可是就算腦子特別靈,也還是可以——並且絲毫不差地——聽清和理解了這其中的一切感情;她發現哈麗埃特是肯定沒有證據的,是被誤解了,是想像出來的,同她本人對事情的幻想一樣,根本就是想像的——他的眼裡沒有哈麗埃特,有的只是她。那些哈麗埃特所認為的事情,全都是她個人的感情在作怪。她的興奮、猜疑、無奈和懊惱,都是因為她心中的懊悔。不僅時間可以證明這一切,同時也會有種種快樂伴隨著,並且還來得及暗歎自己未說出哈麗埃特的隱私來,她認為不需要也不能告訴他。現在她只能以這種方式來同情她的朋友了,原因是她沒有那個勇氣,能夠將她的愛轉移到哈麗埃特身上,覺得兩個人中還是自己比較適合於他——她也不具備那純潔的高尚精神,能夠讓她永遠不接受他,不作一點解釋,原因是他不會同時喜歡兩個人。她覺得哈麗埃特很可憐,因此覺得有些難過和遺憾;但是她思想裡的無私的念頭還未發瘋到可以拒絕所有能發生的和正當的事情。是她使她朋友誤入迷宮,她以後會一直責怪自己;但是,在駁斥他娶哈麗埃特是最不合適,最有失身份這個問題上,她的論斷跟她的感情一樣濃烈,也跟從前的論斷一樣濃烈。她的未來是很明顯的,即使並不是平坦的。他能夠這樣懇請她,那就回答他吧。她是怎樣回答的,一定是她想說的了。小姐總是這麼講。她回答了許多,告訴他不要懊惱——希望他能繼續說一點。他有段時間懊惱過,他被告知要仔細慎重、默默無語的,他所有的期待都被它消滅了——她一來就不願聽他講話。這個變化可能有些唐突;她建議多走一圈,她又想繼續聽被她截斷的講話,這或者有點特殊&她覺得這麼做前後不一致,但是奈特利先生非常注重禮貌,沒在意,也不需要更深地說明。
人們在說一些隱私時極少、極少會將整個事情說出來,極少有一點也不掩蓋的,一點不被誤會的;但是在這件事上,即使誤會了她的行為,卻沒有誤會她的情感,這也就無所謂了。奈特利先生無法希望愛瑪的心比現在更能包容,抑或是比現在更能接受他。
實際上,他根本沒料到自己給她的印象這麼深。他隨她走到了灌木林時,並未考慮到要嘗試一下這種力量。他的目的是想看一看她聽到弗蘭克·邱吉爾訂婚一事有什麼反應,根本沒考慮到自己,也一點沒有什麼慾望,僅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