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的身體都已經化為了半透明的色澤。那是靈魂的形狀。

唯一的特例便是洞湖真人。雖然他的身體已虛弱至極。但是壽元卻顯然未曾耗盡。當真不愧為天下第一的強者。

李默嘴唇一顫。目光在羽華夫人、無根聖者等人身上一一掃過。饒是他身經百戰。一身鐵打之軀。此刻卻是虎軀一震。心頭被濃濃的傷感擠滿。

“無根師哥。羽華師姐……”

蘇雁等人更是早忍不住了。一個個掩嘴輕泣。

擊殺天魔。竟然付出瞭如此慘重的代價。一百多個抵達這裡的各宗強者。竟是無一倖免。就在剛才的戰鬥中。他們是靠著生命一個一個的接力。讓李默幾人一直擁有著超強的戰力。直到這戰鬥的尾聲。

而且。即使壽元到了盡頭。他們仍然支援著。靈魂不散不去。直為見到這最後的一幕。

“傻丫頭。哭什麼呢。我們只是死去。又不是魂飛魄散。這一去冥域再入輪迴。下輩子又可再來過。”

羽華夫人輕輕一笑。只是李默等人又哪裡看不出來她眼神中藏著的不捨。

之前天魔城外。她還惋惜著李默幾人並非現世中人。不然這一戰結束之後大家一同歸隱是多麼愜意的事情。只可惜天不遂人願。不止無法再一起。這一次連性命都得丟掉。

“哈哈。師姐說得是。這要想飛昇成仙就得經過九災十難。說不定今次是咱們的最後一難。下輩子鐵定可以飛昇呢。”

無根聖者扯著嗓門大笑著。

眾強者便都跟著笑了起來。一個個決然而快意。畢竟。殺了天魔便是鑄就了千年和平。即使付出了性命。卻也能名留青史。

這一點。連紫雷聖王都不例外。即使他爭強好勝。卻也願用生命來擊殺邪道。

“羽華師妹……”

洞湖真人輕喚了聲。憂愁滿臉。

“記載如此。師哥是想死都死不掉呢。不過這也正好。至少咱們十三信徒的名譽是保住了。”

羽華夫人莞爾道。

天魔已死。但洞湖真人還活著。光這一點便足以讓邪道大受震懾。

李默聽得則是心頭沉重。按照歷史上的記載。洞湖真人、靈山隱士和九簫閒人三人得到無限令碎片之後。後兩者便被殺死。無限令碎片不知所蹤。唯有洞湖真人留了下來。建立了通天門。留存了碎片。最終再傳承到了李默的手中。

而自穿過時空門而來。甚至李默都一度以為幫原本該死在天人教的羽華夫人等人闖過死關。就應該避免了他們的死亡。

但是。歷史就是歷史。並非是憑藉幾人的凡人之力就能夠改變的。

如今。洞湖真人捨命一戰。並未奢望著活下來。但是到底他修為乃是正道第一。如今卻合了歷史記載。並未死去。那麼日後建立通天門。傳承碎片也就理所當然了。

羽華夫人輕飄飄的飛落過來。人站在李默身前。猶如絕色仙子般。美豔得不可方物。

她伸出小手。貼著李默的臉。柔柔一笑道：“小師弟。我是多想把記憶留下。即使輪迴再世也能夠記得你。只是這卻是由不得我的。”

李默聽得極是心酸：“即使師姐忘了我。我也決然不會忘記師姐的。”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所以。若然萬年之後。我仍在半界。或者有幸飛昇。小師弟你若見到我。千萬要與我結識。因為和你認識便是我這一生最開心的事情了。”

羽華夫人輕聲念道。

“師姐放心。我拼其一生也定然會找到師姐。”

李默握著拳頭叫道。此刻眼圈已是紅潤。

“好。如此我便安心了。小師弟一路保重。”

羽華夫人嫵媚一笑。收回手去。俏麗的身影朝後飄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