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蔣墨成早已經坐在床上等著。可能是這邊氣候宜人,他只套了一條寬鬆的褲子,見她出來,往這邊瞧了一眼,又收回視線繼續低頭看報紙。
我突然想起來。?()_[(()”柏盈醞釀了一會兒,主動開了口,“我今天好像得聯絡一個人。”
蔣墨成見她願意搭理他,臉上已經有了淡淡的笑意,乾脆收起報紙,隨意放在床頭櫃上,“朋友?”
柏盈搖頭,“寧市的一個律師。”
以前她不知道他是誰,還以為他是個兜裡沒多少錢的普通男人,可能會暴露自己經濟實力的事情當然要瞞得死死的,現在就沒這個必要了。畢竟他富得流油,一張口就要送她一座海島。
她跟廖俊宏約定了半個月,實在不想食言,可她又知道,現在一時半會也回不了錦城,不如讓常律師幫她走一趟,至少要讓廖俊宏安心。她可不想讓狗影響了這件事的進度。
常律師之前幫她擬定的初步合同她已經確定,自然也要讓廖俊宏過目。
合作可不是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就完事,在最終版合同之前,她跟廖俊宏起碼都要拉扯幾個回合,常律師都跟她說過,有的甲方乙方定合同都得大半年。
蔣墨成雖然猜得到她不是要聯絡沈晉,但聽了這個回答,眉頭舒展開來,“找律師?你碰上什麼事了?”
他伸手又將她拉過來,讓她坐在床邊。
柏盈糾結看他一眼,沒負擔地開始忽悠他,“你知道我其實是很喜歡拍照的吧?”
她對拍照攝影哪裡談得上喜歡,瞎拍罷了。
不過沈晉將跟她有關的事情都藏得特別嚴實,她的興趣愛好有多少恐怕連沈晉都不太清楚,眼前這個男人就更加沒渠道知道。
她本人在這裡,她說她喜歡什麼就是什麼。
“我很喜歡拍風景,拍靜物,拍人很少。”柏盈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她垂下頭,似自言自語一樣嘀咕,“那天晚上沒拍你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她仔細考慮過目前的處境,按理來說,茶飯不思、以淚洗面好像更合適,再不濟她也得想方設法給外界(沈晉)傳遞訊息,然後當一座鬱鬱寡歡的望夫石等著沈晉找到她,而在這個過程中,別說是跟蔣墨成心平氣和的說話,她連看都不
() 該看他一眼。
她相信蔣墨成哪怕氣到原地去世也不會折磨她傷害她,對這件事她還是有絕對的自信。
可是,有那個必要嗎?
如果蔣墨成是要跟沈晉鬥個明白後才帶她回錦城,那她的行為只會激怒他。
如果他是想等到她歇了離開他的念頭再回去——那完了,她直接在島上駐紮當島民得了。
所以如果她要為接下來的種種寫一個劇本的話,劇情偏了可以,但中心思想以及人設是絕對不能走偏的。她是什麼人設?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除了身份是假的,她所有的感情都是真的。
她愛過沈晉,只是愛過,往事很感動,但已經隨風而去。
她現在愛的人是誰?是她眼前這該死的傢伙。
她是柔弱的,善良的,無助的,這樣的她,對自己現在愛的人怎麼能太過心狠呢?她得自我拉扯,既要表現出“你這個臭男人傷害我了欺騙我了我真的想分開嗚嗚嗚”,又要“可是我也控制不了自己關心你愛你啊”的為難模樣。
蔣墨成聽她提起這件事,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她送給他的相機。那部相機中,她只拍過一個人,就是他。
他的神色緩和了很多,“然後呢?”
柏盈這才迷迷糊糊回過神來,繼續往下說:“我朋友在一家攝影公司上班,不太景氣,合夥人也跑了,老闆想找人入股,我有這方面的興趣。”
接著她又垂著頭,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