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也不趕你了,我發誓。”
丹橘挑開簾幕,從縫隙裡偷偷地瞄了瞄,這一瞄,眼珠子差點兒沒掉下來!
髮髻凌亂、容顏憔悴、渾身褶皺、鞋面沾灰。
天啦!這還是她家老爺嗎?怎麼弄成這幅德行了?
原本非常非常惱怒老爺的薄情寡義,可不知怎地,見了老爺這麼寒酸、這麼狼狽的樣子,她突然有些心軟了。
“小姐,你真的要把皇后的人叫到這兒來呀?”她輕輕地問。
楚芊芊當然不會真叫皇后的人來寺廟宣讀懿旨,諸葛夜為她付出那麼多,她哪怕不能給他相同的回報也不會去拖後腿。兩族通婚,尤其一個是皇族子弟,一個是平民,他要承擔的壓力是巨大的,如果他的妻子再攤上不孝之名,這樁姻親怕是真的很難繼續下去了。
只不過她不能不孝,他父親也不能無情,這回不讓他長點記性,難保下次頭腦一熱,又嚷著將她趕出去。
那些御史們,不揪著他的錯兒是因為他微不足道,可一旦他成了世子的岳父,百十雙眼睛都會安在他身上了。
“茶羹好了,請老爺進來吃茶。”她說道。
丹橘笑著起身,將楚老爺迎了進來。
吹了那麼久的冷風,楚老爺的腳趾頭都凍僵了,坐下後,在暖爐上烤了烤,才覺能進屋的感覺真好哇!
楚芊芊舀了一碗茶羹,遞到他面前:“吃完,回府。”
聽到夢寐以求的話,端著香噴噴的羹,楚老爺差點兒哭了。
嗚嗚嗚,太不容易了,都想跪下來感激她了。
楚芊芊去向方丈辭了行。
方丈擔憂地看了她一眼,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若女施主想念寺裡的齋菜,隨時可以回來。”
不是“再來”,是“回來”。
楚芊芊欠了欠身,道:“多謝大師,大師保重。”
方丈的嘴皮子動了動,欲言又止,直到她消失在視線盡頭,才低低地呢喃了幾句,“你是誰?你當然是你,不是曾經的你,是現在的你、將來的你。別的,沒關係,真的沒有關係。”
話兒隨風飄散,如晶瑩的雪花一般,跌落了,化了,誰也聽不見了。
楚芊芊抵達王府時,已是日暮時分。
老太太親自坐鎮花廳,與安素素一道招待兩位貴客。
下午,怕貴客們無聊,還特地請了人唱堂會,但她點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甄嬤嬤聽了一曲兒便有些受不住了。
老太太悻悻,又叫來兩個孫女兒陪貴人們下棋。
二小姐、三小姐的棋藝下的那叫一個臭啊,下了兩盤,內侍差點兒吐血。
這麼一來,內侍與甄嬤嬤都開始擔憂那位楚小姐不夠出眾了。
二人來之前看過畫像,對楚小姐的模樣倒是極為滿意。
可俗話說的好,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光漂亮有什麼用?他們喀什慶史上的第一位皇族正妻,怎麼也得德才兼備吧!不然,怎麼堵住那些權貴的嘴呢?
就在二人心照不宣地擔憂上不得檯面之際,丫鬟稟報說,楚老爺和大小姐回來了。
二人站起身,看向了大門的方向。
只見夜幕深處,一道白月光斜斜打來,那月光一動,一片素白衣角又如輕煙一般,在空氣裡柔浮了起來。
靜了。
連風聲都止住了。
內侍與甄嬤嬤定定地看著迎面走來的少女,竟是捨不得眨一下眼睛。
直到楚芊芊行至跟前,略施了一禮,又自報了名諱,二人才堪堪回過神來,爾後,彼此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眸子裡看到了某種驚豔。
此女,容貌、氣度、舉止,比之皇家公主不差分毫!甚至,更優雅得體,更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