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撫遠大將軍費揚古率西路大軍大戰噶爾丹,也是他率四百輕騎誘敵入圍,立下大功。”
我徹底震驚了,原來沐晨風的威信就是這樣來的,不是吃祖上的老本,康熙三次親征準噶爾,他就在兩次大戰中立下顯赫軍功,十三歲,那還是少年啊。我還說玉容誇張,暗笑那是拍武俠片,我錯了,他哪裡是武俠?他根本就是神話!
文伯說話似乎有些抓不住重點,始終沒說到沐晨風的病,眼見他還要再細數沐晨風的輝煌軍功史,我趕緊提醒他道:“文伯,沐將軍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他也意識到自己跑題了,呵呵一笑,“將軍這一病在床上躺了三年,沒有知覺,沒有思想,只有一絲氣息殘留,老將軍和夫人傷心過度,也是大病不起,拖了一年半,相繼撒手而去,將軍是去年初才醒轉,但也未完全恢復,看上去總是呆呆傻傻的樣子,其實我們將軍從前很健談的。幾年來,八爺一直在暗中查這個事情,日前找到兩個苗疆的高人來,才證實將軍之前是被人下了蠱毒,據那兩人說,那種蠱叫孽天幻蠱,無法可解,中的人絕對活不過三年,將軍大難不死,實在是蒼天庇佑了。”
絕對活不過三年?若不是仇諾的魂魄覆在他身上,怎會活過來?我還是有些不死心,又問,“將軍他還記得從前的事嗎?”我是完全沒有小紅的記憶,如果現在的沐晨風只是仇諾借他的身體還魂,那也應該和我一樣,不會有沐晨風的記憶。
“當然記得了,”文伯的話立刻讓我希望破滅,“他連我這老頭子的生辰都還記得,這府上哪棵樹是他什麼時候種下的,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他和仇諾沒什麼關係了,我又弄錯了。但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沐將軍是被什麼人下的蠱?”
文伯搖了搖頭,長嘆口氣,“三年前,將軍太鋒芒畢露,又手握重兵,別說是朝中政敵,就連皇上也有所忌憚,可能害他的人就太多了。”
難怪八阿哥說不帶兵是好事了,那這次督兵備戰的事是交給舒穆祿將軍,也是沐晨風或者八阿哥的意思吧?在沒查出是什麼人下手害他之前,保持低調是對的。我不知道還有這些內幕,那日實在不該罵他一通。
文伯帶我走過前院,左右有兩條岔路,他雖有些年老,但腿腳還很靈便,一邊往右大步邁去,一邊呵呵笑道:“珍格格和八福晉在花園賞花,我們這就過去吧。”
我遲疑了一下,跟在他後面問,“沐將軍現在不在府上嗎?”
“將軍在練武場試劍,”他腳下未停,大笑著,“四爺才派人送了一把寶劍過來。”
我忽然有一個感覺——得沐晨風者得天下。太子、四阿哥、八阿哥,他應該和誰都關係不錯吧?我要是是他,也當個中立派最好了。
我停了下來,笑道:“文伯帶我去見見沐將軍好嗎?”趁今天這機會這麼好,我還打算找他聊聊玉容的事。
文伯立刻轉身,又往左邊的岔道走去,呵呵一笑,“姑娘跟我來,練武場在這邊。”
練武場差不多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邊上擺著兩個武器架,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鐧、錘……我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十八般武器應有盡有。
沐晨風在場子中舞劍,和我初見他的時候一樣,一襲白衣,乾淨得好似白雪。但眼前,哪還是我覺得病懨懨的人?人影翻飛,劍光漫天,一招一式,都如行雲流水。劍舞風起,他的身影更加飄逸,凌空一躍,劍氣如虹,劃過天際。
我瞧得呆住了,那明明就是古龍筆下的薛衣人、西門吹雪、中原一點紅,我完全不敢相信這樣的人真實存在,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向場中走去。
他的劍光一閃,挑起腳邊一截木樁,拋向空中,寒光閃爍中,木屑仿如雨下,又好似楊花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