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忍不住大聲道:“我只是去看看,萬一皇上已經走了,現在都已是半夜……”
“我囑咐過李公公,一有訊息他就會來。”她看了我一眼,終是有些不忍,嘆了口氣,“我過去瞧瞧。”
“我也去。”我立刻起身,像是燃起了一絲希望。
“你不準去。”她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強硬,看向玉容,“你看好她了。”
我怔怔地看著她,她無奈嘆了口氣,“你聽我的話,我就向皇上說去,八爺出行在外,都沒帶什麼丫頭,他養傷的時候,就讓你去伺候。你要是再鬧鬧嚷嚷的,我可不理你的事了。”
我微微一愣,她已轉身往外走了。
又是漫長的等待,玉容幾次想要安慰我,都欲言又止,終是默默無語地陪著我。
靜璃終於回來了,帶著一身疲倦,但臉上神色並沒什麼異樣。
我急忙問道:“怎麼樣了?”
她接過玉容遞過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用了兩支幾百年的人參,是將命續上了,不過傷口太深,燒還是沒退,而且失血過多……”
“那是什麼意思?”我只恨在現代怎麼不是讀的醫學專業。
“就是說隨時都可能……”她看了我一眼,忽然改了口氣,“太醫說還需再觀察幾日,應是沒什麼大礙的。”
她明顯是在寬我的心,其實意思就是仍未脫離生命危險。
“我已勸皇上回去休息了,而且他也同意調你去八爺那裡伺候,這會兒可能只有十阿哥和十四阿哥還在那裡,你現在可以過去了。”
等了整夜終於等到這個時刻,我都激動得忘了向她道謝,奪門而出。
剛跑進他住的院落,就遇到劉太醫迎面走出來。我心中一陣忐忑,但還是上前問道:“劉大人,八爺到底傷勢如何?”
他微微搖頭嘆息,“現在呼吸還是很微弱,而且高燒不退,傷口還時常滲血,唉……”
他長嘆了一聲,皺著眉頭,似還有話說不下去。
“那怎麼辦?”我追問道,“劉大人一定有辦法救八爺的?”
他又搖頭,“能喝下開的那兩劑藥,將燒退了,或許還有救,不過八爺現在昏迷不醒,怕是連藥也不能喝了。現在全憑兩支老參的精氣將命吊著,這一口氣若是過了,唉……”
他又是一聲長嘆,轉身向另外幾名太醫走去。
我一顆心沉了下去,腳下似灌了鉛,都不知道是怎麼走進那間屋子,滿目皆是床邊地上一條條染血的白紗,還未來得及扔出去,那都流了多少血?那一劍刺得有多狠?
房間裡燈光亮如白晝,但對他而言,都是黑暗。
遠遠一眼,他好像一下就瘦了一圈兒,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眉心凝成了一條線,即使昏迷不醒,那傷口的疼痛也是難以忍受的吧?我多想聽到他一點聲音,哪怕只是一聲疼痛的呻吟。可是他卻睡得那麼沉,一點聲息也沒有。
小路子緊挨在床邊,端著藥,一副急得不知怎麼辦的樣子。
“怎麼了?”我走了過去。
“小陌姑娘,”他看到我,語聲竟帶著哭腔,“八爺這個樣子,奴才喂藥也喂不進去,全都從嘴角又流出來了,劉大人說若是不能……”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他這一哭,也哭得我心煩意亂,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又被他感染,打斷他道,“十四爺他們呢?”
“他們去找劉大人再想想其他辦法。”他說著拿袖子擦了一下眼睛。
能想什麼辦法?這古代又沒法打針輸液,就只能吃藥。
“讓我來吧。”我走近床邊,看著他虛弱的樣子,心一陣一陣地抽痛,他胸膛幾乎都不起伏,完全沒有吸入的氣息。
“小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