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快速的腳程逃出岡東南,隱身在高及腰部的高粱地內。
他看到大批的人進人臥龍岡搜捕,聽到虛張聲勢的吶喊聲,心中雖焦急,但尚能保持鎮定與清醒,伏在高粱地內不言不動。頭頂酷陽如火,曬得他口乾舌燥,頭腦昏沉,而且飢火中燒,但他終於挺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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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走不完的麥城
夕陽西下,上弦月隨著夕陽餘暉掛在西方地平線上空,夜來了。
他提著包裹,奔向東北。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他必須將凶訊送交兗州車後的人。車店在城武和曹縣皆設有站。東陵鎮的商家兄弟,必定派人向曹縣追,不能到曹縣冒險,他必須反奔城武。
他卻不知,商家兄弟已派了信差,將訊息傳向四面八方,自從大前年鬧響馬賊,兗州殘破不堪,十室九空,百姓小民對匪盜極為敏感,恨之切骨,聽說有賊眼線逃走了,豈肯罷休?
他以為逃出東陵鎮一二十里便安全了,卻不知死神仍然緊跟著他。
好不容易走上官道,他已是筋疲力盡了。
這一帶全是浩瀚的平原,要找一條路相當困難。好在他能利用星頭分辨方向,同時也可從田中作物知道自己身處何地,高粱地已盡,到了荒野,便知已離開東陵鎮五六里左有了,沿田畝向北繞走,定可到達官道。上了官道扭頭回望,臥龍岡不時有火光閃動。
他哺哺自語道:“不僅是為了田福春和那幾位旅客的生死,而是為了日後外旅的安全,與避免東陵鎮的一部分善良鎮民慘遭奴役脅迫,必須除去商家的人,不然,日後為害更烈,便不可收拾了,我得火速趕往城武通風報信。”
走I十來裡,沿途的村莊皆離官道甚遠,他想找點水解渴也不可得。三更初正之間,前面聽到狗吠聲,他想:“前面是郎茂亭,去找碗水喝再說。”
郜茂亭是一處小村,距城武僅十餘里,相傳這裡是古部國的首都,也是傳說中的北部。如果傳說不假,這座古春秋時代的小國,未免變化大大了,只剩下三四十戶人家啦!
狗可以聽到裡外的腳步聲,可嗅出半里左有的人獸氣息,聽到犬吠高,便知已接近村莊一里以內了。上弦月早已沒下西方的地平線,星光燦爛,視線可及百十丈外,已可看到路旁的村影。
白天他曾乘車經過此地,不算陌生,坦然踏入村口的柵門,他感到奇怪,為何這座鎮晚間不關柵門,不怕狗賊鼠竊?
沒有一絲風,地熱仍未散盡,如在平時,有些村民還在歇涼呢!但今晚,村中各處的大槐樹下,不見半個人影。
一群家犬用暴亂的吠聲迎接他入村,屋角和矮籬及零星的果樹下,有不少雙亮炯炯的怪眼,無聲無息地迎接這位陌生的闖入者。
家家閉戶,看不見任何燈光。他以為樹下可能找到一些貪圖涼快的野睡漢,經過數株古樹下,卻鬼影俱無,除了一群野犬跟著他張牙舞爪狂吠之外,整座村像是被瘟疫侵襲過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他站在一棟土瓦屋前自語。
不得已,他只好上前叩門,並高聲叫:“請開門,借光。”
久久,屋內有人聲傳出,一個操本地口音的蒼老聲音在內問:“什麼人?半夜三更有什麼要緊事麼?”
“小可是過路的人,口乾舌燥,借光找碗水喝。”他亮聲叫。
大門徐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年人,舉著一枝蠟燭,攔在門內惑然地向他注視,惑然地問:“客人是進夜路的?前不沾村,後不沾店,怎麼你一個人敢走?”
“呵呵!老伯有所不知,小可身上無錢,為何不敢走?心正不怕鬼神,正如老伯一般,半夜敲門心不驚,小可能進來討碗水解渴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