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譏諷不休:“卻不知肉掌拍到燒紅的鐵板上是何感覺?”
又是一聲巨響,鐵罩再度大震,這一次比剛才傾斜角度更大,只是離翻傾尚還差得遠。寧徊風看此勢頭也不禁暗暗心驚,卻也更是得意:若不是自己神機妙算下引對方落入機關中,如何困得住這幾名絕頂高手,放聲大笑道:“諸位就要如此掙扎方才好看,不妨再來表演一下。”
話音才落,如同響應他的話般,鐵罩再震,後方塵土激揚而起,就似是將整個地基拔起,只是傾側的勢道卻比剛才弱了幾分。
寧徊風知道廳內諸人強弩之末不足為患,方要開口,卻見塵土飛揚中鐵罩邊的柴禾空中亂飛,便若無數著了火的暗器般四面激濺,幾個手下躲避不及,早已中了幾記,連衫角都著起火來,抱頭慘叫而倒。
寧徊風怒斥道:“一點火苗怕什麼?”站起身正要督促手下再加強火力,眼角間卻瞥見一道青灰色的人影從飛揚的漫天塵土中電閃般躍出,一蓬柴火直撞面門而來。他尚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道對方援手前來偷襲,下意識抬手一格,火星四濺中卻有一道銀光驀然由遠至近由小變大,徑往他左目刺來。
寧徊風低喝一聲,右手曲指若鉤,一把便將那點銀光握在手中,卻是一支銀針。寧徊風外號人稱“病從口入,禍從手出”,後四個字便是形容他的“百病”劍法與“千瘡”爪功。此刻全力一抓之下,那銀針雖是細小,卻也被他以食中二指堪堪捏住針尾,卻不料銀針上所附勁道卻極是詭異,入手一滑,竟然從二指中脫出,仍是刺入左目中。
也虧得他反應敏捷至極,於此生死關頭尚能雙腿發力及時後躍,讓銀針不至釘入顱內,只是左目先是一片血紅再是一陣漆黑,竟已被這小小一枚銀針刺瞎。
寧徊風慘叫一聲,剎那間心中立做決斷,後退的身形不做半點停留,連手下也不及招呼一聲,直往深山中落荒逃去。
這一刻,寧徊風已是戰志全消,心底泛起了無窮無盡的恐懼。這恐懼不是因為突兀的失明,而是因為他知道:普天之下能於驟然間以暗器傷他一目的人,舍暗器王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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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舟中爭棋(1)
林青心知廳內諸人在這般炙烤下難以久持,顧不上追趕寧徊風,身形圍著鐵罩急轉,一面用腳將尚燃燒的火頭或挑開或踩滅,一面將袖中暗器連綿不絕地射出,待得將十餘名黑衣人盡數擊倒後,回身再看時寧徊風早已逃得不見蹤影。
那鐵罩卻無開啟機關,只是每面鐵板俱都連著長索通向四邊山頭,看來只有在山頭上藉助絞盤之力方可吊起這重勝萬鈞的鐵罩。好在鐵罩與地下鐵板的嵌口已松,剛才翻傾時地基旁的砂石積於地板的槽口裡,使鐵罩與地板再不能合攏,隱隱露出一線缺口,林青再以長木撬開,幾經折騰後總算將廳內眾人都救了出來。
諸人剛才併力朝鐵罩發掌時都以衣物包於手上,此刻均是衣衫不整,狼狽非常,其中趙氏兄弟功力稍淺,雙手更是被炙得焦黑。但眾人總算得脫大難,貪婪地呼吸幾口新鮮空氣,都是精神大振,雀躍歡呼起來。
失了柴火的鐵罩溫度漸冷,被散亂的柴禾、砂石、木片、碎石等圍在其中,活像一個黑色的大怪物。大家想到剛才差一點便在這鐵罩內被活活悶烤而死,俱是心有餘悸,水柔清更是忍不住上前朝鐵罩踢了幾腳。
蟲大師最後一個從鐵罩下鑽出,一把抱住神情委頓的小弦:“好小子,真是多虧了你。”
小弦渾身乏力,全身痠疼,猶覺心口發堵,剛才被濃煙所薰將肚內吐空,此時乾嘔不停卻只是吐出幾口清水。他見蟲大師誇獎自己,想謙遜幾句卻也是有心無力。不過看到諸人狼狽的樣子,尤其連一向清爽乾淨的水柔清一張臉都如鍋底般黑一塊白一塊,雖是體內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