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內經》,你亦無需硬行鑽研,只將經脈穴道的位置記清就好,若有不懂儘可問我。”竟無多餘言語,轉身欲離。
小弦心中尚有許多謎團未解,一心想與景成像多說些話。只是看他面上一付漠然的神情,不知從何話題說起。他剛剛喝了一碗粥,自覺得體力稍稍恢復,想坐起身來,不料手一撐床仍覺得渾身痠軟無力。
景成像聽到響動,轉過頭來輕聲道:“你不要亂動,至少十餘天內你都只能躺著。”
小弦不解:“為什麼?”
景成像眼望床沿:“我怕你妄動內氣,在你昏迷的時候餵你吃了一付‘軟筋散’……”
小弦大驚,勉強笑道:“我又不會內功,如何能妄動內氣?景大叔……”
景成像打斷小弦的話:“你若不會內功如何又能使出嫁衣神功?”
小弦語塞。猶記得當時心中一想到運用嫁衣神功的各處穴道時,便不自覺地有絲絲內氣遊身而走,可自己確是從未跟父親學過什麼內功,這倒真是奇了。
原來那《天命寶典》雖非武學典籍,但卻是通今博古,集老、莊、易經等道學典藏為一體,匯陰陽於無極,化繁複為簡單,可於不知不覺中引發人體對塵世萬物的一絲靈覺,藉以汲取天地之精華。只不過這種發於本體的靈覺卻需得從小修習,待得年歲大了,耳聞目睹紅塵濁世,異感為凡囂所蔽,便再不能於至靜至極中與自然溝通。
此等道理別說巧拙大師與許漠洋不知曉,只怕當初撰下《天命寶典》的昊空門祖師昊空真人亦不自知。大凡這種理念玄妙高深的典籍都需飽學博識之士先熟讀萬卷書再來細細研習,不然一個初識字的黃毛小兒如何能解開那意念繁複的道家學術?
也是天命使然。許漠洋的《天命寶典》本就是巧拙有意無意間口述身教與強行傳功入體,既是難窺全豹,又無書典指導。許漠洋只恐時日久了心中遺忘有負巧拙傳功,便時時默誦於口,更是因為身處荒山野嶺無人交流,便只當對牛彈琴般說與小弦聽,權做聊以解悶。卻不料小孩子的識見原大都是得於父母后天的言傳身教,小弦在許漠洋的潛移默化下竟也初通《天命寶典》的皮毛,待他略微大一些許漠洋再有意相授,如此一來反造就了小弦以初蒙世事的垂髫之齡便打下道學根基這等千古未有之奇事,其中精微玄奧處連幾個當局者亦是不詳,也的確是造化弄人了……
小弦見景成像欲要離去,實是怕了一人獨對這空寂的房屋,一急之下脫口道:“景大叔莫走,我,我想多說會話。”
景成像淡然道:“你現在就只須好好看書,說什麼話?”
小弦勉強笑道:“從前我生病的時候爹爹都陪著我……我,我有點怕。”
景成像看了小弦半天,沉聲道:“我又不是你爹爹!”
小弦話才一出口立覺不妥。他對景成像的第一印像極好,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知不覺便當他是親人一般。但轉念一想,說到底景成像與自己素不相識,只不過應林青與蟲大師之請給自己治傷,他身為一閣之主自是有許多事情要做,自己這樣要求確是顯得冒失了。解嘲般喃喃自語道:“你若是怕我動內氣便點我幾處穴道好了,用藥物豈不是顯得太沒有高手風度了。”
景成像厲聲道:“你還與我講條件麼?”稍稍一怔,似是覺出自己語氣太重,目光與小弦略略一觸即刻移開。
小弦萬萬也未料到原本安祥慈和的景成像會突然變得如此嚴厲,語音震得耳中嗡嗡作響,千萬種委屈一齊襲上心頭……
他極是敏感,覺得景成像似有什麼難言之隱。心道點睛閣主與暗器王林青也沒有什麼交情,給自己治傷費神費力,怕是未必心甘情願。一念至此,登時激起一股傲氣,咬住嘴唇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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