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計劃生育的彝族姑娘。
在歸來的路上,應我的要求,由武裝部長領著到了一位彝族軍屬家看了看。房子極其簡陋,牆是用竹子編的,頂棚上有一些木板,用大石頭壓著。我走進去,裡面很黑,幾乎踏進一個火塘裡。劃了根火柴照了明,這才看出是三個埋在地下的棍子支著一口鍋。我費了很大力氣摸到裡面,才勉強在黑暗中看到一張床。床上鋪著一張涼蓆,上面是一床又髒又破的被子。我問房東大嫂 五十多歲 生活如何,透過翻譯,她說夠吃。至於穿的、花的都很困難。外間屋一根繩子上搭的都是破衣服。看來他們的生活同漢族還差一個很大距離。因為他們除了種一點地,沒有什麼收入。縣委書記來組織多種經營,是很正確的。這位大嫂看來很善良,一直謙遜地微笑著。把我們送上汽車,還一直用漢語抱歉地說,沒有喝點開水就走了。離開他們之後,更使我感到,解放這麼多年了,因為我們工作做得不夠,使他們的生活還未得到應有的改善。
中午飯後,下午兩點半鐘出發到瀘定橋去。一直溯大渡河北上。在公路上,我一路檢視楊成武司令員和王開湘同志當年率領的四團飛奪瀘定橋的進軍路線。對面山徑就在河岸的陡坡上彎來彎去。有些地方很險,不注意就會掉下去。中間還有很多橫流的小河,也常遮斷去路。最後一段是峽谷,大渡河被拘得很窄。兩岸相距很近。當年敵我夾江而上,也確實很有趣。
五時許抵甘谷地時,又爬了一個陡坡,往四下看是萬丈深谷。司機小趙老問:還有多遠,看來他已經累了。我在高山頂上,看見大渡河變成了一條細流。我聚精會神,生怕出事。
今日我們落腳在瀘定兵站,大站陳永鐸站長正在此檢查工作。指導員李海潮等站上同志很熱情,弄了七八個菜,把郎酒也拿出來了。飯前通訊員小王端了一盆櫻桃上來,他們的熱情使我感到溫暖。
六月十日
早晨乘車赴瀘定橋。此處距橋三華里,瞬間即至。小盛前去武裝部聯絡,我同秋華、趙延章一同來到鐵索橋上。走到中間橋開始晃動起來。橋上的木板因留有空隙,望著下面的急流,眼暈起來。果然使人心悸,越發感到當年紅軍不簡單了。
過了河,我們又到當年原指揮所的天主教堂看了看,原來是一個兩層樓房高的破舊的教堂。門已壞了,裡面只堆了些雜物。我們又看了紅軍樓 原觀音閣 。在橋頭上我們遇見一個鬚髮斑白的老紅軍,他揹著一個簍子同我們說了幾句話。武裝部周鵬程部長又迎我們從橋上回到北岸。
在文化館看了展覽。又看了敵人團部、營部所在地。街上仍有些原來的舊房子。此處雖名為縣,當年不過是一條不長的小街,據說人口不過一千多人。
下午,為兵站題了一首小詩:
瀘定橋邊星,
二郎山下花,
熱情如濃酒,
何懼走天涯。
瀘定文化館也要我題一張字。將我的《井岡山漫遊》中的四句“紅軍哥喲紅軍哥,沒有你來哪有我,不是你撲過急流攀懸崖,我怎麼接過火把來”抄給了他們。
六月十一日
昨天就聽說,過二郎山很險。前天一輛解放牌卡車掉到青衣江裡去了。而且說這一帶不斷出事故,有時把吊車都翻下去。大站長陳永鐸說,幾個汽車團供應駐西藏的我軍三個師,每年犧牲的汽車兵共約有一個連。但二郎山還是要過,昨晚我特意給司機小趙交待了幾句話。
今晨於七時半出發,向迴路甘谷地走,一出門就登上險峻的高山,大渡河又在很深的谷地了。
二郎山確實高,爬了一個多小時才上到山頂。在半山上,就看見這座險峰被長長的一匹白雲蓋住面容,比較薄的白雲則如輕紗。因為與天上的雲相接,很像是天上的世界。神女峰給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