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概一個多小時前小林的情況突然穩定下來了,身體也不再出現高熱,雖然醫生也沒辦法解釋其中原由,不過目前肯定是沒事了。誰知道呢!說不定他有什麼奇怪的家族遺傳
病。”劉海平聳聳肩,肥厚的嘴唇癟了癟。
一個多小時前,正是商略收了鏡神的時候,果然商略說的沒錯,鏡神一死,所有法術自然也就破了。
見蘇淺醍沉思的模樣,劉海平輕嘆一口氣,厚實的掌拍上了他的肩,“小蘇啊,我知道有些事你一時放不開,大哥也年輕過,曉得的,年輕人較真本不是什麼毛病,可咱也得視情況而定吧。這次大哥實在跟你說,是!案子結的倉促,我到現在都沒看到那所謂的犯人呢,可是上面一句話——案子結了,得嘞!你還能咋辦呢?!這個時候較真那就不是較真,是犯二了!到時候就算你破了案子,能有什麼好處?裡外不是人!你說是吧~”
這道理蘇淺醍當然不會不懂,他一聽劉海平說案子結了就知道這事沒上面壓不下來。凝神片刻,蘇淺醍吐了口氣,對劉海平笑笑,“案子破了就好,昨晚挺累的,我就先撤了,幫我跟阿豪他們說一聲。”
“行。”
晃晃悠悠地朝車庫走去,蘇淺醍自口袋中掏出只煙點燃,蔥白的指尖輕夾著菸嘴,一縷灰煙嫋嫋冉冉,縈繞過手腕,像一絲幽嘆挾著無言惆悵,慢慢彌散至青年身畔的空氣中,隨著那清晨的霧氣,不知寒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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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鬧的江濱公園裡,人流湧動,尤其是那人工引流的湖畔綠蔭下,或拖家帶口,或情侶攜手,三三兩兩簇成密集的人團。
石拱橋旁,一棵主幹枯槁的老柳無力地擺著枝葉,葉片讓乾燥的歲月追得發了黃。在樹下是兩個年輕男女,兩人面對著面說話,女子的臉色逐漸激動起來,身旁有三四個抓著氣球的小孩追逐嬉笑過,笑聲尖利。那女孩兒突然捂著臉痛哭。
青年上前扯扯對方的衣袖,被使勁甩開後,就不耐地將臉轉向了湖的一面。
不知後又說了些什麼,便只見女孩兒怒氣衝衝地跑開了。身周或許有人注意到,但別人的悽苦哀悲又與自己何干呢?
獨自站在湖畔的青年陰鬱著還算周正的臉,兜了幾步後,蹲到了橋墩旁開始抽菸。
正午的陽光亮得刺眼,似乎不論看向何處都是一片白光,青年心中更覺煩躁,垂著腦袋,湊近了湖面求絲毫溼涼。
香菸在指尖散發著橘紅色的紅芒,這短暫的生命力燃燒起來微弱而身不由己,讓一雙手掐盡了所有掙脫的可能,便只剩一場人為刀俎的默劇。
青年低斂著眉眼,無精打采地盯著幽綠的湖面,突然瞪大了雙眼,愣怔地看著面下一小片水面。
那不大的一方綠意如一塊碧玉,給磨得平平整整,映出一片清晰的世界,而此刻,那水面下隱約透出的,竟是張女子冷豔的花顏。
細長的眉,尾稍妖嬈勾起的眼,筆挺尖窄的鼻,還有那唇線如畫的朱唇,女子闔著眼,卻透出股禁慾般的極致誘惑,一張標準的瓜子臉,膚色白如午夜盈盈一捧月光,她的發極長,漫開在湖水中,絲絲清明,縷縷纏綿。
青年猶疑地湊近水面,那張充滿誘惑的容顏靜靜地,讓碧水環繞,無聲地散發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美麗,隨著眼中那張臉的越發接近,青年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他的棉質休閒襯衣的衣角不知不覺間落入水中,點開一圈漣漪……
午後的江濱公園,當空烈日也阻擋不住那熱鬧的人潮,紛紛擾擾熙熙攘攘地人海湧進湧出,像一鍋開過火了卻還在不停攪拌的粥,有人來了又走,沒有一個人會注意,橋邊是否曾少了誰。
☆、橋姬(1)
蘇淺醍不是個業餘生活豐富的人,他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