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扶住她,新月對上一雙自責的眸子,連連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容翎像是被人定在那裡,久久不肯回神,最後他頭也沒抬的說了一句。
“你們說的人是誰?可有辦法?”
“…”
“如果我沒所錯,這裡的道觀,那個人就是雲昆蓬是不是?”
容翎驟然的回過身。
穆簡長嘆了一口氣,“他瘋了,未必能夠出手。”
想到那個人現在定下的那些的規矩,穆簡的一張連由蒼白變得鐵青。
新月也咬唇不語。
“你說有一半的機率是不是?”容翎勾唇一笑,盯著她說。
新月像是想到什麼,眼眶有些紅,“容翎,我不知道這一半的機率會不會有用,可是有一點,我們可以確定的是,你去了,會少半條命。”
除了命,還有尊嚴。
那個人現在就是一個瘋子。
這也是穆簡選擇不告訴容翎的原因。
“告訴我位置。”
容翎將目光落在穆簡的身上,靜靜的,冷然的,讓人心尖一涼。
這也是認識二十餘年,穆簡從沒見過的目光,這一刻,他突然信了,如新月所說,如果他繼續隱瞞下去,他會恨他。
穆簡默默的將輪椅轉過去。
手指在上面滑了兩圈,浮起的青筋升上來,又將下去,久久,才傳過來一個淡淡的聲音,是一處地址。
“謝了。”
容翎不知道是怎麼從喉嚨裡擠出的這兩個字,便頭也不回得走了出去。
空蕩的門口,被砸破的門隨風搖動了兩下,新月看看那遠去的身影,落寞的孤寂的似乎與黑沉的夜色融合為一體。
其實他的內心很無助吧,這種這種未知的迷茫,這種即要失去的恐慌,足以消耗了他所有的驕傲與支撐。
可這種感覺,沒有人可以分擔…
新月深深的嘆了口氣,又看看那個依舊背對著他的男人,一個人坐在輪椅上,何嘗不是迷茫的…
“那個東西,你是知道的吧。”
穆簡若有若無的聲音,讓新月心裡一顫,隨後,低頭嘲諷笑笑。
果然,沒什麼能過瞞過他。
她仰了仰頭,青澀的臉上有一抹不正常的弧度,“知道。”
那麼熟悉的手段,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可是,我沒辦法。”
“…”
輪椅咕嚕嚕的滑動,穆簡沒有再說什麼,安靜離開了原地。
她不想說的,他從來不會問。
南笙在房間裡等了許久,容翎都沒有回來,揉了揉額頭,南笙穿鞋下床,推門走了出去。
他們的臥室在四樓,走廊裡除了幾盞昏暗的壁燈,沒有任何人。
順著樓梯走了一會,南笙突然停住了腳步。
她的腳步很輕,地上又是鋪著毛毯的,所以對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完全沒有察覺。
男人高大的身影依靠在一處牆角上,背對著南笙,指尖有明明滅滅的紅光閃爍。
煙霧籠罩中,是她從沒見過的容翎。
原來他是吸菸的。
只不過從不在她的面前而已。
南笙睫毛下垂了幾個弧度,轉身想要離開。
既然他對她隱瞞著這一面,那麼她何必上前去戳破。
剛走了兩步,突來一道暗影,南笙被衝過來的力道撞的脊背一疼,倒吸一口氣就被人緊緊的從後面摟住。
淡淡的菸草味蔓延開來,是他沙啞的聲音:“老婆,你會討厭我嗎。”
其實他很少吸菸的。
“不討厭。”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