爍有神。她正努力回想何時見過這名老者,老者已率著身後數十名文武官吏在她面前拜下,“拜見公主!”
柔嘉還未說話,呂青已搶前幾步,在那老者身前以大禮拜下,“恩師!”
柔嘉不由一拍手,指著紫服老者嬌笑道:“你是‘花鬍子牛肉伯伯’!”
紫服老者哈哈大笑,捋著頷下花白的鬍鬚,道:“公主還記得我這把老骨頭,老夫深感榮幸啊!”
一眾官吏將領忙獻上諂媚之詞,裴紅菱聽他們稱呼這名紫服老者為“尚書大人”,怎麼也想不起來朝中何時有一位這樣的尚書,便拍了拍抱琴的左肩。
抱琴將目光從呂青身上移開,雖然不喜裴紅菱大大咧咧的動作,但還是耐心向她講述。裴紅菱這才知這位老者乃前任兵部尚書杜昭,幾年前便已退休致仕,歸隱山林。他擔任兵部尚書多年,深受景安帝器重,現在軍中的大多數將領都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故在軍中朝中都有極高威望。而呂青,當年也是由他引薦入僕射堂的。
杜昭行武出身,性喜吃牛肉,又蓄了一把花白的鬍子。柔嘉九歲時,景安帝將她帶在身邊出席宮宴,她見杜昭撥開鬍鬚大啖牛肉,深感有趣,便叫他“花鬍子牛肉伯伯”,景安帝大樂,杜昭也喜她天真嬌憨,還為她表演了一回用鬍子綁上馬尾、拖得馬兒倒走的絕活,柔嘉更是印象深刻。
柔嘉在前方與杜昭交談,裴紅菱細心聽著,這才知景安帝命薛蘅為查案特使後,德郡王又向景安帝進言,道現在雖然沒有實證證明張保貪墨,但他畢竟涉及此案,如果仍由他擔任十府府尹,可能會給薛蘅的查案設定障礙。景安帝便下旨將張保調回京城擔任禮部郎中,但十府府尹由誰來接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德郡王思忖一番,想到了杜昭頭上。杜昭隱居的地方離漁州不遠,杜昭因為致仕得早,也沒有捲入朝中任何一派,在軍中又有威信。景安帝一道旨意,便命杜昭出山,暫理北方十府軍政事務,協助薛蘅查案,待案情查清之後,再另行委任府尹。
杜昭引著柔嘉直奔漁州府衙。府衙在神銳軍“譁變”時燒為灰燼,火場中的遺骸也早已清理乾淨。一眾官吏不知杜昭帶著公主到這廢墟來做什麼,正在心裡嘀咕,忽見杜昭面色一沉,道:“來人!”
隨著他這一聲喝令,鑽出來上千名精兵,將府衙圍了個嚴嚴實實。這些精兵都非府兵,而是身著東陽軍的軍服。
被圍住的官吏,便有些人開始腿肚子發軟。杜昭笑道:“各位且莫驚慌,特使大人發現了漁州兵亂的證據,想請公主、老夫和各位做個見證。”
眾人這才知道,杜昭召集所有官吏將領陪他去接公主,原來竟是另有目的。有人眼珠子亂轉,可四方都被精兵圍住了,又如何能夠開溜?
薛蘅自廢墟中走出來,向柔嘉和杜昭行禮,道:“公主,尚書大人,請。”
她領著眾人走到府衙後院,在水井邊停住腳步,目光一掃,道:“金捕頭,你不舒服嗎?”
漁州捕頭金鵬見杜昭目光如炬地盯著自己,只得訕笑一聲,“不不不,只是昨晚沒睡好。”
呂青走到他身邊,笑著拱手,“原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綿裡金針’金捕頭,幸會幸會!”
金鵬隱覺呂青站的位置很巧妙,竟是封死了自己逃走的方向,只得魂不守舍地隨著眾人下了地窖。走到最底層的冰窖,柔嘉瑟瑟發抖,裴紅菱馬上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她肩頭。
當看到地上那具凍僵的屍體,柔嘉驚呼了一聲。有官吏大聲叫道:“是邵師爺!原來他的屍體沒有燒成灰!”
薛蘅在邵師爺的屍首邊轉過身來,面色沉靜,看向金鵬,淡淡道:“金捕頭,你與邵師爺多年同僚,麻煩你認一下,這位是否就是邵師爺?”
金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