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雙眉微揚,又道:“我沒有料錯,他沒有聽我勸,又來了,而且是搬了人來了。”
中年女子臉色也一變:“我也聽見了,只是在你之後;你我都走不了了!”
話聲方落,翻牆進來好幾個,落在了小院子裡:緊接著,砰然一聲,大門遭踹開了,也闖進來十幾個,帶頭的正是那位撫臺大人的少爺,還有他帶的那兩個。
一進來,那位撫臺大人的少爺指著關山月跟那中年女子就叫:“就是這一男一女,都給我帶走!”
他帶來的那十幾二十個,如狼似虎,轟然恭應聲中,就要擁上前抓人。
關山月還沒動,也還沒說話。
中年女子先沉喝出聲:“慢著!”
不是那十幾二十個聽她的,而是她這一聲沉喝震人,震得那十幾二十個的撲勢一頓。
一個走江湖賣藝女子有這種修為,不簡單。
關山月沒看錯,她不是真正的走江湖賣藝女。
中年女子接著冷然發話:“你等是幹什麼的?憑什麼抓人?”
其實,中年女子這一問問得多餘,從這十幾二十個的裝束打扮看,誰都看得出來,是官差,是捕役,而且是“巡撫衙門”的捕役。
那位撫臺大人的少爺說了話:“你倆不是說官差才能抓人,不讓官差抓才算拒捕麼?少爺我這回帶了官差來了,‘巡撫衙門’的官差,你倆再拒捕看看!”
關山月知道,要真落個拒捕之名,還是真麻煩,可也不能真束手就縛,正在想該怎麼辦。
中年女子冷笑出聲:“‘巡撫衙門’這個衙門還不夠大,看看我是哪個衙門的?”
她翻腕亮出了一面腰牌。
關山月眼力過人,站的也近,一眼就看清楚了,那是一面古銅腰牌,橫著四個字“神力侯府”,四個字下頭是一個虎頭,他心頭為之一震。
“北京城”裡的“神力侯府”,普天之下沒有不知道的。老侯爺是員虎將,功勳蓋世,威震宇內,雖只是侯爵,一般親王見了,也會矮上三分,皇上更敬之如兄,禮遇備至,對朝廷來說,簡直就是一根金梁玉柱。
師兄郭懷早年跟少侯爺“威武神勇玉貝勒”,還有姑娘胡鳳棲之間的恩怨情仇,關山月也知之甚詳,他只認為中年女子是來自“北京”的大府邸,可沒想到中年女子竟身懷“神力侯府”腰牌。
那十幾二十個看見腰牌了,可沒看出腰牌上的字跡跟虎頭來;雖然如此,一見中年女子有腰牌,還是沒敢輕舉妄動,冒失擁上抓人。
只聽一個問:“你是哪個衙門的?”
中年女子道:“過來一個,拿過去給你們撫臺大人的少爺看看,他識字!”
她是故意這麼說,這些個“巡撫衙門”的捕役都識字。
問話的那個上前來了,當他接過腰牌的時候,他看清楚了腰牌上的字,還有那顆虎頭,他陡然一驚,臉色也為之一變,急急叫了一聲:“少爺!”轉身過去就把腰牌遞了過去。
那位撫臺大人的少爺,接過腰牌也猛一驚,脫口叫:“神力侯府!”急抬眼,驚聲道:“你,你是京裡‘神力侯府’的?”
中年女子冷然道:“你識字,也看見腰牌了,是麼?”
那位撫臺大人的少爺道:“你是‘神力侯府’幹什麼的?”
中年女子道:“你何不上‘神力侯府’去問?”
別看他爹是“陝西”巡撫,託土封疆的方面大員,就是給他顆天膽他也不敢,他爹也一樣。
那位撫臺大人的少爺臉色忽然陰晴不定,話也說得猶豫:“你真是‘神力侯府’的?”
中年女子道:“怎麼?你不信?當我是混充假冒的?容易,那就把我拿下,然後派人上京去查證,不就行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