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到我心裡去,然後道:&ldo;你也可以試一試。&rdo;
我?我也可以試一試?試著救我自己的姐姐?
也許,也該試著救我自己!
我覺得自己正行走在懸崖邊緣,崖上繁花如錦,春色無邊,崖下萬丈深淵,深不見底。行錯一著,便是滅頂之災,勢滅粉身碎骨。
我該怎樣離開這致命的懸崖邊緣?
[下次更新:7月9日]
16故國篇:第四章 飛雁南歸雛ju冷(一)
回到昭陽殿很久,我們還只是沉默。
蕭採繹和我並排趴在窗臺上,雕花檀木窗欞透出特有的木香,以往聞來覺得溫香怡人,此時卻讓人沉悶到胸口發緊。倒是窗外牆角那凌霜的青ju,依舊倔強盛開,細長的花瓣柔柔垂下,有的快要觸著地面了,卻又裊娜捲起,不屈地彎成向上的柔軟弧度。
&ldo;對不起,棲情。&rdo;蕭採繹忽然說。
我驚訝抬頭,蕭採繹睫毛顫動,那樣明亮而意氣風發的眼睛,已經一片灰濛,如此刻天際陰霾。
&ldo;繹哥哥,這事怎麼能怪你呢?&rdo;我嘆口氣,用指甲摳著窗扇上的花紋。
蕭採繹眼圈微微的紅,趕忙轉過身去,垂頭道:&ldo;我怎能不怪自己?以前你總是笑著,鳥兒般快活著,什麼時候,棲情妹妹開始不笑了,而且會這樣憂傷地嘆氣?&rdo;
我不憂傷,是因為我沒有長大。
可我現在,我還能不長大,還敢不長大嗎?多少親人的鮮血,多少無可奈何的掙扎,多少銘刻於心的痛楚,如不斷漲起的潮汐,橫亙於眼前。
&ldo;我們以後,只怕都得這樣過下去了。&rdo;我說。
兩隻小小的白頸黃翅小鳥兒正在花間跳躍,看似逍遙,亦是在辛苦覓食。有朝一日秋去冬來,白雪皚皚,若沒有足夠的儲食,也只能凍餓而死。
繹哥哥錯了,其實鳥兒也不快活。
蕭採繹退了開去,面向我堆金砌玉的屋子,彷彿在自語,又彷彿在自責:&ldo;我又怎能讓你,這樣過下去?&rdo;
那種頹喪憂愁,讓他漆黑明亮的眼睛變得深邃無底,再不若從前伴著我的那個青蔥快樂少年。
其實,蕭採繹也從沒那麼憂愁過。
他也長大了。我們都在一夕之間,不得不長大。
午時母親出乎意料地叫我和蕭採繹一起去廳中用膳。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託病避居,只在自己房中單獨用膳,蕭採繹一向與我相伴,自然也是懶得與宇文氏共處,也不從不踏足前廳。
突然之間叫我們去,必定是為上午之事了。
懈怠去,卻不得不去,甚至不得不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前去。
午間的全蝦宴,卻是御廚翻新出奇,以新鮮河蝦配了各色蔬菜煸炒煎煮而成。嫩紅的河蝦,碧綠的蔬菜,是極明艷好看的色彩,二十餘種不同方式烹出的菜餚,配上了恰如其分的精緻器皿,便是二十餘種賞心悅目的風景。
但如座上有宇文昭,便是大煞風景了。何況還有那個依舊肆無忌憚在我面龐胸口掃來掃去的宇文頡,簡直讓我坐立難安。
除了他們,還有一身紅袍的男子,容貌長得極像宇文昭,只一雙眼睛卻比宇文昭冷上許多,即便帶了笑意,也泛著冰雪樣的寒氣。正是宇文昭的長子宇文弘了。
母親穿著家常碎花翠紗長裳,一舉一動如風柳搖曳,雖是坐了主位,但有宇文昭那高大的身形在旁襯著,怎麼著也像個小鳥依人的賢惠妻子,一如當日坐在父親身畔一般。
如果這是父親辦的家宴,我該何等快慰地在他懷中撒嬌!
可我現在只能默然盯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