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抓住他手,使勁扯了把韁繩,馬兒一聲長嘶,停在原地,楊昭藉著月光,看到他煞白的臉色和額上沁出的冷汗,頓時大驚不已,“阿玉,你到底怎麼了?你在找什麼?”
東方玉拍拍少年的手安撫道:“真的沒事,只是有點兒頭疼,老毛病了,再不走他們就追來了!”
楊昭面上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是解藥對嗎?落在分堂了對嗎?”不待東方玉回答,他已經調轉馬頭,打算往回趕去。
東方玉一把按住他:“小鰱子,不能回去!忍忍就過去了,我知道那藥怎麼配,你信我!”
楊昭躊躇一瞬,定定神,權衡一番,打馬向外城趕去。
······
一路奔到西門,楊昭抱緊了懷裡已經被他打昏的人,衝著守門的小將高聲道:“東廠密使趙楊,奉太后令,十萬火急,速開城門!”
原本被擾了清夢的官員已經很是不滿,但是對方自稱東廠之人,又讓他心裡多少有了幾分顧慮和畏懼,看了看馬上的少年和他懷裡一身是血的男人,那人皺眉道:“這位大人自稱東廠密使,可有證明。”
楊昭面無異色地道:“事態緊急,未曾帶在身上。”
聞言,官員連連搖頭道:“如此,恕下官不能從命。”
他話音未落,已經被人一鞭子甩在臉上,“混賬東西,耽誤太后的大事,你能擔待得起嗎!”
被打得暈頭轉向的朝廷命官,氣勢上頓時弱了幾分,忙捂著臉點頭哈腰地道:“大人,這私開城門是死罪啊!”
楊昭亮出手中的玉佩,“大人可看好了,這玉佩的分量夠是不夠!”
對方藉著火把,見他手中之物,頓時傻了眼睛,當即跪倒在地:“下官愚昧,不知上使駕到!”他說著衝身後的下屬連連擺手道,“快,快開城門,送上使出城!”
······
東方玉醒來,天色已經大亮,少年坐在他身邊,兩人靠在一起坐在一棵老樹下,周圍是躺了一地的黑衣人。
楊昭見他睜眼,什麼也沒說,東方玉詫異地看著他一身的血跡,楊昭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什麼遺言要說的?”
他忍不住向後看過去,才發現十步外的百八十個殺手已經將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再回頭看看前方,竟是已經到了懸崖邊上,他苦笑著看著邊上的少年,“他們為什麼不過來?”
楊昭白了眼地上的幾十具死屍,東方玉皺眉道:“傷得怎樣?”
楊昭搖搖頭:“皮外傷,只是右手不行了,對付不了那麼多。”
東方玉瞥見他右臂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忙撕下里衣,給他包紮起來。
“怎麼辦?”楊昭低聲問道。
東方玉一臉苦色:“怎麼跑懸崖邊上了?”
楊昭有些懊惱地道:“他們早就埋伏在城外了,一出城就緊追不捨,我不認識路······”
“那你幹嘛打暈我?”東方玉崩潰道。
“看你疼死嗎!”楊昭沒好氣地道,說著甩開他,站了起來。
二人身後的黑衣人漸漸圍上來,但是看著少年手裡那柄再普通不過的長刀和地上死狀恐怖的同伴,心中多少有些忌諱,一再放慢了上前的步子。
東方玉跟著他站起來,拉拉楊昭的袖子,看了看身後的懸崖,“要不,跳吧?”
楊昭愣了一瞬:“你開什麼玩笑?”
“下面是南河,掉下去死不了的。”他一臉認真地道,說罷,也不等楊昭反應,抓著他的手,轉身跳了下去。
紫禁城內,青煙嫋嫋的宮闈中,一眾宮人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軟榻上坐著盛怒的太后,地上跪著東廠的總管和那夜守城的小吏。
“假傳懿旨,深夜叫開襄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