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三天,上課下課,周烈視線就沒從靠窗那桌挪開過。
每回突然被什麼驚醒,才能意識到,那邊坐著的人早已不是陳年,陳年去了別的地兒。
一個他完全見不著的地兒。
三天過後,他像被關進精神病院的病人,壓抑的快要瘋了,再忍不住,先是跟梁芝鬧著辦了跑校,後騎著摩托車出了學校,直奔附中。
這會兒跑校的學生早回了家,附中外邊沒什麼人,周烈把摩托車停外邊,站在樹蔭下隔著一段距離瞧著校門裡邊。
人都到跟前了,卻又近鄉情怯,連上去問一句都不敢,生生蹲樹蔭下,從夕陽西下蹲到了街邊光點連成一片。
沒見著人。
根本不可能見著人。
以陳年的性格,除了上廁所,其餘時間應當都在座位上學習。
周烈心裡很清楚,可偏偏跟個傻逼似的,蹲外邊不肯走,隔著一扇門,借著回憶,想像裡面那人此時在幹什麼,是不是像以前一樣,低著頭認真做題,只留給人一個冷淡的側臉。
還是在同邊上人淡淡的說點什麼,又或是討論題。
有沒有認識新的朋友,身邊又坐了什麼人。
雜七雜八,毫無章法,一樣接一樣的慢慢想。
不嫌累,不嫌煩。
想到附中裡面燈都暗下來,夜裡刮過臉上的風都開始變冷,才掐滅了指間的煙,站起身來,騎上摩托車,回家。
隔天,下午最後一節課下課鈴一響,還是照常,自虐似的,準時過來蹲點。
一連幾天,皆是如此,到週六,更是中午一下課就走人了。
離開的時候給猴子他們納悶的不行,問周烈在忙什麼,跑校了不跟他們一塊玩兒,這週末了還不跟他們一塊兒玩。
周烈沒接話,跟上班打卡似的,頂著大太陽,一轟油門,到了附中。
看著比附中學生還愛附中。
學校外邊都有小吃街,附中也有。
去了周烈先隨便找了個館子,吃了一碗炸醬麵,才拎了瓶汽水來到附中門外的樹蔭下繼續蹲著。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蹲個什麼勁兒,要蹲到什麼時候,只是每回來這邊,總覺得裡陳年近些,哪怕見不著人,心裡都好受些。
天氣還不算太熱,周烈吹著風聽著歌消磨了一整個下午,到六點鐘左右,跟前幾天他過來時的安靜不一樣,裡面陸陸續續有學生走出來。
走讀生下課了。
他頭一回趕上,就盯著這裡的學生看。
猜裡面有沒有陳年他們班的,有沒有人認識陳年。
看他們身上的校服,又想陳年穿上是什麼樣。
正瞎琢磨著出神,隔著幾米遠的牆角處,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周烈看過去。
一群頂著黃毛的小混混把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抵在了牆角,看樣子是在要錢。
這些遊手好閒的混混就喜歡在學校外邊晃悠,專挑瘦弱學生下手。
簡直他媽的垃圾。
周烈看了幾秒,咬著煙走過去,在戴眼鏡的男生正要顫顫巍巍往出掏錢時,從背後給了其中一個混混一腳。
那混混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吃屎,後面又從地上爬起來,通紅著臉看過來,渾身一股酒氣。
其他兩個混混也給這一出變故驚的看過來。
看了幾秒,對視一眼,揮著拳頭朝周烈衝過來。
前後十分鐘,周烈乾脆利落的解決了,撂了一句「滾」。
幾個混混你扶著我我扶著你跟七八十歲行動不便的老頭似的,慢慢走遠了。
周烈隨意的撣了撣衣服上沾上的灰,也準備撤。
身後,卻傳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