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使我這麼問您,聖馬利納先生,您會回答我嗎?”
“不會。”
“那麼想必您也不會反對我跟您一樣做法。”
“這麼說您是不肯說出您在大路上幹什麼嘍?”
埃爾諾通面露笑容,但沒有回答。
“也不肯說出您去哪兒嘍?”
依然是緘默。
“那麼,先生,”聖馬利納說,“既然您不願意解釋,我只好把您當普通人來對待了。”
“請便吧,先生;不過我告訴您,您要為您做的事負責。”
“對德·盧瓦涅克先生負責?”
“比他地位高。”
“德·艾佩農先生?”
“還要高。”
“嗯,好吧!我有我的命令,我要把您押到萬森去。”
“到萬森去?太好了!我正要去那兒,先生。”
“我很高興,先生,”聖馬利納說,”這段小小的旅程這樣合您的意。”
兩個握著手槍的人立即押著埃爾諾通往前走,來到離他們五百步外的另外兩個人跟前。那兩人照樣行事;就這樣,埃爾諾通跟他的夥伴們全都打過了照面,一直來到主塔樓的院子裡。
在這個院子裡,卡曼日看見五十個被解除武裝的騎士,都垂著腦袋,面無血色,被圍在一百五十個來自諾讓和勃裡的輕騎兵中間,哀嘆自己命運不濟,料不到這個開頭開得這麼好的舉動會有這麼一個壞透了的結局。
所有這些人都是我們的四十五衛士進入戰鬥崗位以後抓住的,有些是用計巧取,有些是以力降服;有時以十個人對付兩三個人,有時先上前跟估計不好對付的騎士客氣地攀談幾句,趁對方以為是碰上同夥打招呼的當口。冷不防地把手槍對準了他。
因此沒有發生一場格鬥,沒有發出一聲叫喊。有一回八個人碰上二十個對手,一個聯盟分子的頭領剛想拔出匕首來自衛,張開嘴還來不及喊出聲,就一下子讓人把嘴巴塞住,幾乎悶死,而且轉眼又給四十五衛士拖了下去,不見影蹤了,動作之敏捷,就像海船上的水手排成隊傳遞纜繩一般。
像這種事如果埃爾諾通知道的話,他準會感到十分高興,可是年輕人看見的事,並不明白是什麼緣故,這使他在十分鐘裡心情變得很憂鬱。
然而,當他被帶到那些俘虜中間,認出他們是誰以後,他對聖馬利納說:
“先生,我看您是事先知道我的使命有多麼重要,所以,作為一個殷勤的夥伴,您怕我一路上恐有不測,決意護送我到這裡;現在我可以對您說,您的決斷非常英明;國王正等著我,我有重要的事要向他報告。我甚至還要補充說,要不是您這麼相送,我也許到不了這兒,因此我將榮幸地稟告國王您為了為他效勞所做的一切。”
聖馬利納的臉漲紅了,正如剛才發白一樣;可是在沒有給激情驅使得失去理智的時候,他畢竟是個聰明人,他明白埃爾諾通說的是真話,國王是在等著他。跟德·盧瓦涅克先生和德·艾佩農先生是開不得玩笑的;因此他僅僅回答說;
“您可以走了,埃爾諾通先生;很高興能使您感到愉快。”
埃爾諾通急忙走出佇列,跨上臺階,朝國王的房間走去。
聖馬利納目送著他,可以看見盧瓦涅克在樓梯中間迎接德·卡曼日先生,做個手勢讓他繼續上樓去。
盧瓦涅克證實了一個事實:五十個人給一網打盡以後,這條變得暢通無阻的大路一直到明天都將會暢通無阻,因為這五十個人應當在貝爾…埃斯巴集合的時間早已過了。
因此,對國王說來,返回巴黎已經沒有危險了。
盧瓦涅克沒有把雅各賓隱修院和那些修士兄弟們的槍炮考慮在內。
這一點,德·艾佩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