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還不死心,他與小姐也是有緣無份了。
有緣無份或許還不恰當,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才更為貼切,不是如此麼?
聽得碧玉的話,葉沐遙面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她現下並未想好該當如何面對阿史,畢竟阿史的一番真心,她已然是辜負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此刻見面呢?不過徒添傷感罷了。
“碧玉,你有空便回了阿史罷,我倆還是再過一陣子再見面罷。”
話落,葉沐遙面上便露出一絲疲乏之色,好似這一句話用盡了她身上的氣力一般。葉沐遙自小便將甄史看做是親生弟弟一般,著實是並無旁的感情,若是她再給阿史希望的話,那便與害人無異了。
“是。”
碧玉應了一聲,而後徑直走向紅木櫃子,從中取出一件狐皮大氅,給葉沐遙蓋在身上。現下雖說已經回暖了,但這些時日萬萬不可出了岔子,所以還是注意些為好。
碧玉見葉沐遙鳳眸已然闔上,便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而後將雕花木門仔細關好,省的吹入了寒風。
待臥房中再無旁人之時,葉沐遙這才緩緩睜開眼眸,漆黑如點墨的鳳眸中,哪裡還有一絲睡意。
與此同時,尉遲府中。
此刻,當朝太尉尉遲恆遠與一個姿容絕豔的少年郎相對而立。向來威嚴的面容,現下也帶上了一絲無奈之色。
尉遲恆遠現下已然是接近花甲之年了,不過因著是武將出身,功夫極高,所以身子也很是硬朗,看著不過四十出頭一般。長髮束起,兩鬢掛著點點銀霜,旁的地方都是黑髮如墨。與尉遲津的男生女相不同,身為武官之首的尉遲恆遠,模樣極為剛毅,劍眉入鬢,鼻直口方,也是極好的模樣。
“阿津,婚事便在府中辦罷,無論如何,你骨子裡流的也是尉遲家的血脈。”
聞言,尉遲津鳳眸中流露出一絲譏諷之色。
尉遲家的血脈,真當他稀罕不成?若是可以選擇出身的話,他寧願成了師傅的親子,也好過多了一幫不知所謂的血親!
“太尉大人說笑了,下官不過是孤兒罷了,幸得師傅撫養,這才長大成人。如若下官並未記錯的話,下官的生母早便在生出下官之時,便已然去了。哪裡能高攀的起貴府?”
尉遲津面色冰寒,眼中的不耐之色根本並未隱藏。尉遲恆遠也是浸淫官場多年,自然不會看不出,只不過他不願承認罷了。
聽得此言,尉遲恆遠也知尉遲津是鐵了心要與尉遲府劃清界線,這是他的長孫啊!怎的會如此冷血無情,難道這就是他手上掛了這麼多條性命的報應麼?
“阿津,你怎的能如此言道呢?即便尉遲家對你並無養恩,但生恩你也是不能否決的。難道你真要做一個不孝不義之人?”
尉遲恆遠原本是想要好好的與尉遲津談上一談,卻沒想到這小子是個軟硬不吃的,無論自己說些什麼,他一句都不往向心裡去,真是氣煞人了!
若非尉遲恆遠身體不錯,恐怕早便被尉遲津這般冷硬如石的態度給激怒了。前些年頭,尉遲恆遠本以為尉遲家的小輩沒有一個堪當大任的,他早便做好了尉遲家沒落的準備。
尉遲恆遠看著旁人家的小輩,一個個都極為出色,就連老吳那個庸醫,收下的徒兒也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當時尉遲恆遠便覺得尉遲津做一個五品的太醫著實是有些可惜了,將來頂天也就是個四品的太醫院院使,無什麼大用。
後來,三皇子白均禹遇刺,尉遲津與刺客激鬥之時,露出了尉遲家的子嗣在一出生滿月之時便以秘法在身上刻下的標誌。此刻,尉遲恆遠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精彩絕豔少年郎,便是當年那個被王氏扔到山澗的孩童。
也不知曉他這一把老骨頭能不能經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