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門心思躲在書房裡畫畫,不為趕工,只求清心靜氣、調整心情。
可惜事與願違,玄井公寓的事兒是丟到腦後去了,可按下葫蘆浮起瓢,李坤那邊又不消停起來。
作為多年的至交好友,白秀麒和李坤基本保持著兩三天通一次電話的頻率。除了偶爾的無聊和炫耀新女伴之外,李坤找白秀麒的理由基本上都很明確——問他要畫、或是請他去給新買的藝術品“掌眼”。
可是自從離開玄井公寓之後,李坤卻幾乎天天都打電話過來,一天四五次。開頭扯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說著說則就開始一遍遍地確認白秀麒的座標位置,搞得和妻子調查老公的外遇一樣。
白秀麒當然覺得彆扭,於是他一開始推說要閉門練畫,接著說外出採風,最後乾脆將手機調整到飛航模式,裝作不在服務區。
切斷聯絡之後,李坤也曾經親自上門來找過,可白秀麒卻閉門不見,就這樣磨到了第六天的清晨。
藝術家也是自由職業者,作息隨心所欲,自我管理就顯得尤為重要。
白秀麒有晨跑的習慣,一週有三四天的早晨會到隔壁的溼地公園去跑上幾圈。今天正是晨跑的日子,只不過為了躲李坤,他還得早早地往24小時便利店裡跑一趟,儲備一些生活必需品。
雖然還是不太明白江成路的建議有什麼根據,但如今七天只剩幾十個小時,只要捱過今晚和明天就可以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白秀麒換上運動服和球鞋,帶上手機和鈔票夾,出了門。
一梯一戶的走廊上昏暗而安靜,距離房門五六步的電梯前方,一盞牛眼燈射出昏暗的光柱。
光柱下方,一束花正靜靜地綻放。
又是黃水仙。
白秀麒屏住呼吸悄悄地走過去,低頭往花束中間望去。
沒有血漿,也沒有動物組織。
一條烏黑的死蛇盤踞在裡頭。
時隔七天之後,白秀麒又一次在家門口撞見黃水仙花。他沒有驚訝太久,立刻下樓走進了保安室。
保安們顯然也已經習慣了他的到訪,不必多費口舌,立刻熟練地調出了當晚的樓層監視錄影。
事情發生在凌晨三點17分。
樓層監視器的畫面一抖,忽然拍到了一個黑影,提著一個碩大的塑膠袋推開了消防通道的防火門。
“這一次還是從樓梯走上來的。”保安做了一個註解。
黑影慢慢走到了監視器的鏡頭正中。白秀麒這才看清楚了他的裝束——與前幾次的軍大衣加黑色毛線頭套的打扮不同,黑影這一次身穿黑色雨衣,帶著口罩和手套。
這樣的打扮,不得不讓他聯想起了一個人。
江成路。
這會是玄井公寓的那個神秘管理員嗎?
白秀麒只用一秒鐘就否定了這個猜想。
前幾次檢視監控錄影,他就私底下做過嫌疑犯的身高對比。確定對方比自己更矮一些,大致在175-180之間。所以不可能是比自己還要高一點兒的江成路。
而且,江成路應該不會選擇這種畏畏縮縮的做法……雖然白秀麒也不知道自己打哪兒來的這種自信,可他就是覺得,江成路不是這種人。
“動手了!”
保安的一聲提醒將他的思緒拽回。只見畫面中央的雨衣男開啟了手裡的塑膠袋,取出了一束黃水仙花放在電梯門口。接著他轉過身來仰起頭,朝著監控鏡頭丟擲一個飛吻,隨即沿著原路消失在黑暗中。
“白先生,還需要再檢查別的監視器嗎?”保安問。
白秀麒搖了搖頭,沒必要浪費時間。這個人始終很清楚攝像頭的位置,也確信白秀麒會在清晨第一時間發現這束花,繼續檢視監視器不會有什麼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