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嘆息幾聲,神色已止不住的淒涼。
木槿不覺暗生惻隱之心,遂飛身取下纏住大鎖鏈的帶鉤鐵鏈,看許世禾一跤摔回地上呻吟,輕笑道:&ldo;你給我安份些,我便不再吊你。否則,你便是殺了我,我這邊的止癢藥也除不了你體內的蠱,就等著被活活折騰死吧!牢&rdo;
許世禾再不敢把她當作可以任自己宰割的小綿羊,連聲道:&ldo;不敢,不敢!&rdo;
木槿便將自己所食松子倒出一半在山岩上留給他,自己飛身離開,遠遠奔到許世禾再也攻擊不到的地方,逍逍遙遙地繼續剝松子吃。
許世禾手足都已經吊麻了,連忙在地上活動著手腳,眼中已大放光彩,直直地盯著木槿留在山岩上的那堆松子,惟恐她悔了,又把它們收了去。
木槿忽叫道:&ldo;快跑快跑,咬你了!&rdo;
許世禾怔了怔,回頭看時,兩頭鱷魚發現獵殺它們無數兄弟的敵人虎落平陽,正從後麵包抄過來,張開血盆大口正咬向他……
他連爬帶滾逃開時,凌亂的頭髮被鱷魚咬住,再用力一拖,便見大把頭髮扯落下來。
他也顧不得疼痛,先運功躍上山岩,看著巖下那兩頭齜牙咧嘴的鱷魚,抓過兩顆石子用力擲過去,看鱷魚吃痛逃開,才稍稍鬆了口氣,顧不得理會那頭亂髮,便喜孜孜地坐下身來,用那鬼爪般的枯手剝松子,剝不開的便用嘴咬。
木槿第一次看到有人吃松子也能吃出狼吞虎嚥的樣子來。
她明知一時出不去,也不著急,邊吃著松子邊和許世禾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詢問那張博多久來一次溶洞,那金面人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頻率怎樣,又說過哪些話。
問得極仔細。
許世禾感激她送的松子,大約也盼著她能出去帶了《帝策》回蜀,想法滅了大吳,也不計較方才被折磨得多悽慘,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兩人說了許久,許世禾嘖著嘴道:&ldo;渴了!尋常吃鱷魚肉,喝鱷魚血,倒也不覺得怎麼渴。&rdo;
木槿舉高夜明珠四周一張望,嘆道:&ldo;那石fèng上的水好一會兒才一滴,我給你接水得累死!&rdo;
許世禾忙道:&ldo;誰有耐心等那水喝?那潭裡多的是水!&rdo;
木槿想起那水裡剛被撕扯掉的兩具屍體,胃裡大不舒服,卻也知許世禾確實不在乎。
他連吃人的鱷魚都吃,何況是死過人的潭水?
於是她飛身下去,拿塊乾淨帕子浸透了水,再奔回去遞給許世禾。
許世禾連忙接了,吮著帕子上的水,恨不得連那帕子整個吞到嘴裡,直至完全擠不出水來,才從嘴裡抽出,抬手要還給木槿。
幹是幹了,只是一股口腔裡的酸臭味,老遠便能聞到。
木槿一陣噁心,連忙退了兩步,說道:&ldo;算了,我不要了!&rdo;
許世禾明知其意,冷笑道:&ldo;落到這個地方,蕭大小姐還要清高嗎?等這點松子吃完,看你明天後天吃什麼!不吃鱷魚肉,不喝死人水,難道你學了闢穀術?&rdo;
木槿輕笑道:&ldo;稍安勿躁。我不覺得我會在這裡呆多久……&rdo;
&ldo;不用呆多久?大小姐你說夢話吧?我都說了那張博一年半載的才來一次,那金面人來得不規律,可今天剛來過,怎麼著也得再等幾個月才會再過來看吧?&rdo;
他飲水後體力恢復不少,倒是反駁得鏗鏘有力。
可惜,這時候,上面忽然有了動靜,並用一束搖曳的光線更加鏗鏘有力地反駁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