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這才放心,又將事先預備的清水奉上,‐‐依然芭蕉葉所盛,卻細心地放在凹下去的山石上,並用闊大的葉片覆著以防落入灰塵。
木槿飲了,又問秋水:&ldo;好像不曾看你吃東西?&rdo;
秋水忙笑道:&ldo;方才小魚在附近採了野果來,很甜,我已經吃了許多。&rdo;
若真甜,她奉上來的便該是野果,還不是這冷硬的糕點和冰涼的清水了。
木槿也不揭穿,攜了這個跟自己千里迢迢來到異國的忠誠侍兒起身,笑道:&ldo;好。待咱們天明和皇上會合,再找人去燉熱熱的羹湯來喝。膪&rdo;
正說著時,那邊又傳來千陌的低喝:&ldo;誰?&rdo;
便聽一個熟悉的嗓音亦在低問:&ldo;千陌嗎?皇后何在?&rdo;
木槿不覺眼睛一亮,&ldo;青蛙!&rdo;
那邊人影閃動,果然是青樺三步並作兩步奔來,匆匆行禮道:&ldo;見過娘娘!&rdo;
木槿應了,尚未及問話,便見他身後還有人影閃動,抬眼看時,卻不知是驚喜還是驚嚇,失聲喚道:&ldo;樓大哥!&rdo;
他身後有人烏髮如墨,素衣如雪,正是樓小眠輯。
或許為在黑暗中掩藏形跡,樓小眠的素衣之上猶罩了件玄色披風。雖然風塵僕僕,他看著依然俊秀清弱,飄逸不凡。
青樺忙道:&ldo;我辦妥事情前來與娘娘會合時,發現護送娘娘的禁衛軍死的死,散的散,正沒主意時,樓相接了娘娘的信函也匆匆趕到了,於是便匯作一處,借了素心蠱沿路尋過來。&rdo;
聽得木槿呼喚,樓小眠亦似鬆了口氣,&ldo;皇后娘娘!&rdo;
卻先將披風解了,自然而然地披到了木槿身上。
木槿笑道:&ldo;樓大哥怎麼來了?我並不冷,待會兒又會得趕路,更不會冷。&rdo;
樓小眠就著些微的星光仔細地打量她的氣色,淺笑道:&ldo;一路急著趕過來,我正熱得滿身汗,嫌這披風累贅。皇后便當是在替我先收著這披風吧!&rdo;
他的身後跟著鄭倉、阿薄,自然不會沒人替他收披風,卻是現編出個理由來讓木槿披上他的衣衫。
木槿感激,忙拿衣帶攔腰將過於寬大的披風繫了,說道:&ldo;咱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樓大哥從那邊過來,應該注意到有人正搜過來吧?&rdo;
樓小眠已皺眉,嘆道:&ldo;打翻醋罈子的女人真可怕!&rdo;
木槿不敢再耽擱,一邊帶著隨侍跟了樓小眠向前走,一邊納悶道:&ldo;什麼醋罈子?莫非指太后?先帝已經不在,她吃誰的醋呢?&rdo;
樓小眠向後面隱約的燈火一指,&ldo;是太后的侄女兒。&rdo;
木槿恍然大悟,&ldo;慕容琅!&rdo;
樓小眠嘲諷地向後看了一眼,&ldo;皇上對慕容家防範得極嚴密,她能在京中調的兵馬應該很有限吧?居然不顧許從悅那邊急缺人手,趕著跑來對付情敵了!&rdo;
&ldo;情敵……&rdo;木槿揉揉鼻子,&ldo;指的應該不是我吧?&rdo;
樓小眠跟著她揉揉鼻子,&ldo;不知道。我也覺得不該是你。皇后雖尊貴,但論起這副相貌,再加上如今這圓滾滾的身子,實在是……&rdo;
他握著唇咳了一聲,似努力掩藏自己的嫌棄,卻又忍不住自己的毒舌,嘀咕道:&ldo;許從悅就是看上我,也不至於看上你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