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事惱火了半日之後便親自跟天帝提了三十三重天最邊際地一處院落裡避世而居。
旁人看她是寂寥,可卻也因不必應付那些仙官兒就多出了不少的閒暇時間,在廣辰宮裡把佛道兩經閒來無事地看了個便,就此卸下一身負累,如同入鞘寶劍收斂了鋒芒,只是卻養出了一身清冷之氣依舊難以親近。若就此以往,說不準刻在她骨子裡的殺戮之心也能就此被淨化。
直至昔日邀她入神族的老君硬拉了她入夥水榭幫忙修四界史書,閒著無事時她便在水榭西北角的吊樓上,一邊遙遙地看著那幫四界中各個世家族群送過來的猢猻們在老君授課的時候搗蛋,一邊懶散地修著老君說的四界史書。日子久了,反倒真的在心裡生出幾分祥和之氣,看著這群搗蛋的猢猻竟覺出趣味,連史書也修的比以往認真些。
而那日老君來託她代課一天,從玄翎堅毅又倔強地眼神望著她開始,心魔生而天劫定,想來也是,她一身殺孽的妖皇要登天為神怎能不歷盡劫難?反倒是連累了玄翎,從前那麼意氣風發的一個年輕神君,卻在這六百年裡被迫地急速成熟起來,老成又淡漠地遊走於妖界,只為了尋找她的蹤跡。
初息的腦子裡被這些混亂又有序的記憶充斥著,生出一種前世今生之感,只是心裡對這些記憶總有一層淡淡的疏離,。
直到她睜開眼睛看到玄翎,那一瞬間心裡的幾個關竅被打通,往日點滴和這六百年裡的思念如同破繭之蝶紛紛湧入她心間,豐滿了這六百年裡的空虛。而最後確定,原來這些屬於熾元丹的記憶,其實正是她的記憶,她自己的。
閻子詹一路追著謝琅邪在雲層中起起伏伏,他心知方才被他們三人拼全力一擊,謝琅邪現在不過是強弩弓沒,蹦躂不了幾個回合。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廝還在跟他們繞圈子,急不來就死也不像是要遁逃,難不成還有後著?
梧千雙送走了玄翎後追了上來,看著前面一直變幻方向的謝琅邪,朝閻子詹道皺眉:“方才我們合力夾擊他時我就發現謝琅邪身上似有魔力相助,他現在拉著我們繞圈子不過是在拖延時間。”
閻子詹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惡念無形體,所以才要依靠不周山上的這些個牛鬼蛇神們當做傀儡為她成事,而想要修出形體則需要一個強大的生魂心甘情願墮入其中,而謝琅邪便是那枚已經走火入了魔的生魂。只要他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生魂祭獻出去,就再無任何能阻止惡念的方法了。
“為今之計,只能在他將自己當成祭品之前先結果了他。”梧千雙眼神忽然凌厲起來,突然握住閻子詹的劍,在掌心割出一道口子,朗聲笑道:“冥君,借你寶劍一用。”
她將浮圖鞭甩起,鞭風在雲層中打出通道直指謝琅邪,玄色符文繞著鞭身打轉,一頭紅髮在烏雲中格外耀目,狂風捲著暴雨呼嘯而過,沾不到她身上分毫。流血的掌心撫過鞭身,滿身的金色符文大盛,吸飽了鮮血的浮圖鞭發出淺淺的紅色光暈,隨著她揮舞,雲層湧動為她所控。
無論謝琅邪往何處去,都是朝著梧千雙佈下的誅魔陣法而去。越靠近誅魔陣他的臉色就愈發猙獰。
皮下的青色經脈爬滿他的脖子慢慢延伸到臉上,額間生出一枚黑色的印記,眼色血紅已然成了一頭喪失了思維的魔獸。梧千雙再度揮舞起浮圖鞭,手上的血珠灑滿誅魔陣中的陣點,謝琅邪落入陣中的瞬間,整個誅魔陣生出一張撕不爛燒不穿的黑色薄毯將謝琅邪脖子以下都緊緊束縛其中,薄毯上面佈滿金色巫門的咒符。
閻子詹從他身後一劍貫穿他的妖丹將其碾碎,原本還在掙扎嘶號的謝琅邪突然一頓,臉上青色脈絡緩緩消失,眼底的血紅退去,只那枚黑色印記清晰地印在額頭紙上。
捆縛他的薄毯落回到法陣中,謝琅邪低頭看了看從腹間穿出的長劍,抬手握住劍身,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