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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已有了更早到的訪客,坐在周慎身邊替他把著脈的虛言,還有虛方身邊老老實實塌著腦袋象是隻鬥敗小公雞一樣的忘語小道士。
另一邊。白露正跟明霞清點著隨著高氏母子而來的隨身箱籠。
虛言衝著兩個年輕女子所在的方向挑了挑眉。
師傅有事,弟子就得服其勞。周曼雲認命地揚聲,道:“白露妗妗!你要不要帶明霞姐姐。去你屋裡先歇會兒!”
“唉喲喂!姐兒不提醒,我倒忘了!走。明霞,我帶你去看看你住的地方。住這院裡。你得跟我擠著了!”,白露聞言,立馬親熱地把住了明霞的手臂。
“白露姐姐,不急的!”,明霞看了看正閉目躺著的周慎,輕輕地搖了搖頭。
高氏正和杜氏在隔壁房裡妯娌倆說著話,屋裡整潔不用收拾,待著也無事可做 ,但明霞就想呆在周慎的身邊,不想走。她跟著高氏母子來到了寶樹村五房住的地方,五房上下對高氏尊敬有加,可明霞心中擠進來到陌生之地格格不入的感覺卻很是強烈。
“慎哥兒也睡過了。道長就在這兒看著呢!”,白露指了指正坐在曼雲身邊的虛言道士,反手拉住明霞的手,更熱情地往外扯。
“你們就先去吧,我想跟慎哥哥說會兒話!”,周曼雲走到了周慎的床邊,小手一撐坐了下去,揚起笑臉,揮了揮手。
明霞猶豫了一下,從善如流地跟白露著走了。五房的六姑娘,這幾日一直在她們幾個年輕丫鬟私下裡議論,已然公認曼雲是周家這一輩的姑娘中最厲害的。年紀再小,她也得敬著。
“道長,有什麼要問的?”,等室內只剩下周慎,還有一坐一站的虛言師徒,周曼雲問向了一臉嚴肅的道士。
從昨晚起,她就懷疑著周慎的病另有隱情,也一次次仔細想虛言在為周慎診病時曾露出的一絲錯愕的表情,隨著話音,曼雲的手放在了周慎的手上,緊緊一握,一直閉著眼睛的周慎輕聲一咦,睜開了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
周慎的眼,澄淨透亮,露著掩不住的心虛。
可沒等虛言開口,忘語小道士已撲通一聲,跪倒在了虛言面前。
“怎麼了?”,周曼雲扭過頭看著,反倒有些吃驚了。
“師傅!我錯了。我不該教了周慎那個法子,讓他鬧肚子的。”,忘語懼著,兩隻手巴上了虛言的膝蓋。從昨夜虛言給周慎看過病後,就沒搭理過他。
教周慎的法子?周曼雲的眼狠狠地瞪上了忘語,她本以為應該是二伯孃為了留下陪著她與孃親,故意誇大或是拖延了周慎的病情。
“不關小語哥的事!是我自己貪嘴吃了……”,小周慎糯糯地說了半句,又在曼雲的目光中改了口,“是我問小語哥哥,有什麼法子能讓我病得重些,好讓娘留下的。”
留下是高氏曾說過的願望,周慎只是單純地想要實現。成天在普濟寺、寶樹村轉悠的忘語在偶爾聽到他的想法後,拔刀相助。
“你給他吃什麼了!”,曼雲急了,衝著忘語就嚷。她也怨自己想差了,依著高氏的愛子之心又怎麼會捨得讓周慎受一丁點兒的苦。而忘語有參與,卻不得不讓她想到,周慎的病情與毒相關。
盛夏的腹瀉,對於孩子來說是能要命的,何況周慎剛剛才被醫好了瘟病。
“只是花生和青瓜。”,忘語輕聲說著,支起身子的周慎用力地點了點頭。
一大包煮好當零嘴送給周慎的花生,再加上廚房裡摸來的兩根青瓜。為求保險,吃得肚子溜圓的周慎在晚餐裡,又把餐桌上的青瓜清了一個乾淨。
“只是花生和青瓜!”,周曼雲有些怔住了。她記起來了,花生她還看到小道士在寶樹村這裡的廚房煮了,她一個沒吃著,就都被忘語兜走了,他說是要拿到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