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錢家,他怕啥。
但是李治回給錢歡一個好字,沒有客套,沒有寒暄,一張白紙上只有一個好字。
這讓錢歡十分為難,如果是聖旨吧,他還能找一點理由去搗亂,但這擺明了就是一封家信。
哎!這或許就是人生啊,沒有一件事情是按照計劃進行的。在錢歡再次準備戒酒消愁的時候,鄭連雨在錢歡身旁疾馳而過,一隻大狗緊隨其後。程處默與牛見虎坐在輪椅上審問盧建陽,李承乾拉著長孫衝,李崇義在討論荒漠局勢。
葉九道在練武,錢雲已經無處可去的躲在小青的窩中讀書,引得小青一陣陣不滿的尖叫,樹下還站著一個瓷娃娃一般的小蘿莉,這是李治的寶貝閨女李未央,與錢雲定了娃娃親。
“伯伯,您看看錢雲,他不理我。”
“找你嬸嬸去。”
“爹,我不要嫁給李象。”
“找你太子伯伯去。”
“歡哥哥,我不要嫁人。”
“找玄奘去,問他收不收你做徒弟。”
“歡哥哥。”
“夫君。”
“阿歡。”
“爹。”
“伯伯。”
“叔父。”
錢歡落荒而逃,這個家已經徹底亂套了,想要片刻安寧比登天還難。學院不能去,長安更不想去,賭場不去,最終錢歡連慧莊都沒有走出去,蹲在牆根的陽光充足的地方享受這片刻的安靜,充足的陽光引出了體內的睏意,迷迷糊糊,半夢半醒。
稀裡糊塗的還做了一個夢,他夢到了當初那個從不會微笑的男人,叫什麼名字忘記了,如今他應該已經買入黃土了吧,他與那個只會對他微笑的那個女人之間的愛情,很讓錢歡欣慰,誰說男人不專情。錢歡又夢到了菊花勇士在與他打招呼。
他告訴錢歡,他未轉世,也沒有去那個沒有硝煙戰場的世界,而是一直在默默等候錢歡,等著在侍奉他一次,為他征戰一次沙場,打下一片屬於侯爺的天地。
慢慢菊花勇士的身影越來越淡,隨後出現了很多人,馮盎竟然也出現在夢中。
“小子,老夫先走一步,我那幾個不孝的兒子就交給你了。”
在出現馮盎之後,錢歡不敢再睡了,他擔心會出現更多人,那些不希望他們出現在夢中的人,他強迫自己清醒,不能沉浸在這夢中。
錢歡中了夢魘,這與他每日操勞,心中憂慮有很直接的關係。
“錢候?錢候?怎麼在這裡睡著了?”
錢歡猛然睜開眼睛,額頭不滿冷汗,許久後才平靜了那顆不安的心,抬起頭對著那老者輕輕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老者裹了裹身上的棉襖,與錢歡肩並肩的靠在牆下。
兩人一同看著遠方,錢歡在想馮盎難道真的掛了?怎麼沒收到一點訊息。
而老者在想晚上吃什麼,喝上一點小酒,配上一隻雞頭那當真是滿足了。
慧莊不窮,但老一輩窮怕了,時長對著兒媳大手大腳的樣子而嘆氣,但卻不會去制止,錢候說過,女人嫁人家中不是來做奴才的,生下一兒半女便會功臣,老者想想這誕下一兒一女的兒媳,嘴角也浮現笑意。
“錢候可有心事?”
老者突然開口引得錢歡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家中的丫頭們不省心,鄭家盧家的人卑躬屈膝的來求親,可楞是不嫁。”
老者笑笑,卻沒有再話上糾結。
“錢候今年了可還會上戰場?”
“哈哈哈,不會了,新皇似乎很忌憚我的身份,數年之內不會給我任何機會。”
“安穩在家也好,如不嫌棄晚膳便在老朽家中對付一口?”
“有酒?”
“無酒,只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