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拒絕的意思。
北申譽面色微變,雙眼緊緊定在夏初螢那隻潔白如玉、柔若無骨的柔夷上。淡定氣質有了裂痕,喉結也明顯上下蠕動了下。
是畏懼還是期待?
夏初螢察覺到了北申譽的反應,心中更是笑開了花。
這個傢伙不是能在朝堂上指名道姓讓她來和親嗎?不是用祭天禮表達誠意嗎?當初不就是用這把佩刀擱在自己脖子上威脅皇兄嗎?
這個世界便是如此,誰狠誰就贏!
他既然敢送出一生幸福,她就敢接,反正她不用負任何責任,而未來姓北的是幸福還是悲哀,又與她何干?
她不爽,也不會讓他好過。
當這些想法從夏初螢腦海飄過時,那隻白皙小手也放在了佩刀上,握緊,拿回。
一切塵埃落定。
夏初螢帶著輕蔑笑容翻看這佩刀,右手握刀身,左手握刀鞘,刷拉一聲拉出,寒光耀眼。
——是把好刀,以後就用這刀劈材了。哦不對,她身為公主不用劈材,那用來摳腳?不行,太大。如何將這把刀用在最最卑微的用途上?嘖嘖嘖,還真是個難題呢。
北申譽的視線卻依舊在自己的佩刀上,面色複雜,不知在思考什麼。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複雜的情緒中,最多的是痛苦。
“刀都給本宮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夏初螢冷笑道。
北申譽垂下了眼,掩住眸中情緒,“既然心意已向公主表達,臣便沒有其他事了。”
初螢輕蔑地瞪了北申譽一眼,而後將也學著草原男子的摸樣,將刀掛在自己腰帶上,她一舉一動很慢,硬生生在折磨北申譽。她知道,北申譽送刀之舉絕無喜歡他,只是一種賠罪罷了。
刀繫好後,初螢意外發現,因自己裙襬太大,竟將佩刀包在其中,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
“既然沒事,便跪安吧。”夏初螢慢悠悠道,那語調滿是高傲。
北申譽吃驚地盯著夏初螢看。
“不懂跪安是什麼?”初螢勾起了唇,“作為曾出使鸞國的使臣,竟連這基本的名詞都不懂?”
夏初螢的話落地,北申譽立刻跪下,單膝落地,態度恭卑。
初螢見此,又是一聲冷笑,轉身離開,不發一語,只留北申譽跪在原地。
兩人的一切都在樹林內,樹林外的眾人是見不到的,除了在樹林邊緣夏初螢的心腹們隱約能見到兩人的舉動,但兩人的對話卻無從得知。
當夏初螢腰挎北申譽佩刀大搖大擺地走回來時,卻見秦詩語擔憂的眼神。
“你都看見了?”初螢笑著問。
秦詩語點了點頭,“公主殿下,奴婢擔心,這樣會不會……”
“不會,”初螢還未等她說完,便是直接反駁,而後認真道,“這個佩刀,本宮會還給他的,放心,卻不是現在。”
秦詩語一愣,而後終於鬆了口氣,道,“公主殿下英明。”
夏初螢回過頭去,見林中北申譽已站起身來,面對著她的方向,“雖然本宮前來和親表面的罪魁禍首看起來是他,但他說得很對,這和親人選除了本宮實在沒有其他人適合。先不說本宮的身份,與和鸞國皇帝之間的關係,只說本宮也已是和離後的殘花敗柳,既然殘了,便物盡其用罷,將未來幸福生活的機會留給那些尚未婚配的無辜女子。”
秦詩語心中酸楚,“公主殿下,您可不許說自己是殘花敗柳,您是和離而不是被休,奴婢當初才是……被休呢。”是的,她也曾和離過,表面和離是因她有金玉公主為靠山,實際上卻是無子嗣而被休。
初螢笑了笑,“別捨本逐末了,到底和離還是被休又有什麼區別?女子最美好的時光已逝,再也追不回了。”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