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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眼金錢轉手空,這便是眼下他囊中羞澀的緣由。儘管這樣,鄭照還是認為千金散盡還復來,頗有同感的吩咐道:「平湖,去稱銀子。」

平湖取來一百兩交給牛笪,偷眼看了下鄭照,把自己路上打的腹稿說了出來:「這是一百兩,你今後五年的畫全歸蒼煙落照間,每年至少要畫兩幅。如果賣出去,還有分潤。」

這條件實在優厚,牛笪忙答應了:「多謝亂螢先生,我每年定不會只畫兩幅。」

何干見了有些羨慕,便問道:「平湖哥,我也想要賣畫嗎?」

平湖不想答應他,但又知道少爺喜歡他,便說道:「你還在學畫,把畫放過來寄售便是,也分潤,等會兒怎麼立怎麼簽,我們私下弄。」他肯定跟牛笪的分潤不同,還是瞞著好些。

何干聽了眉開眼笑,高聲說道:「太好了,如果畫都能賣出去,我就不用去成衣店做活了。」

鄭照看著手舞足蹈何干失笑,比起偶爾會整理書畫的自己,何干明顯只享受畫的過程,他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畫,但就很純粹的在畫。

說完牛笪的事,平湖便和少爺一同進了書房看畫。

這些畫何干一個都看不上,但他覺得尋摸這麼久,只找出一個牛笪實在跟不上他賣畫的速度,不如多買些回來賣著。

「少爺,那些人就奔著您來的,見著蒼煙落照間的印就買,根本都不看畫,回去往書房牆上一掛充場面。小的覺得賣他們這些畫就夠了,好的他們也看不出來,白白浪費了。」

鄭照翻了翻書案上的畫卷,著實沒一個能看的。

「我不蓋印。」

平湖看見少爺嫌棄的表情只能放棄了,人家奔著蒼煙落照見的印來買畫的,少爺不蓋印,這些畫就只能當廢紙賣。

何干從鄭宅出去,蹦跳著回到成衣店辭工,然後抱著包袱去了碾子巷,決定現在曹先生家藉助兩日,然後在附近賃間屋舍專心畫畫。他上次兩幅畫都賣出去了,得了足足一兩銀子呢,以後他畫得更好肯定能在臨清買間房子,娶個本地姑娘做媳婦。

差點忘記了,鄭公子讓他去找間私塾學個一年半載,不用會寫文章,識字能讀書就行,那娶媳婦的事往後放放把。

曹切看著自己向來認真的學生走神,不禁有些好奇,他知道何干跟著鄭亂螢家的小廝出去幾日,這怎麼一回來人就辭工了還整天傻樂傻樂的。

他問道:「何干,你這幾日都幹什麼去了?」

何干正想入非非呢,聽見先生問話陡然一驚,嚇得趕緊道歉,保證道:「曹先生,我不該走神的,對不起,下次我絕對不敢了,一定好好聽講。」

曹切道:「我隨便問問,沒生氣。」

何干盯著曹切的臉色,見他真沒生氣,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你們找了幾日,只要找到一個鄭亂螢認可的人,簽了契後在蒼煙落照間賣畫?」曹切聽得新鮮追了一句。

何干點頭如小雞啄米,說道:「是的,鄭公子眼光很高的。我都說了,平湖哥還不信,硬是拿了一堆畫去給鄭公子看,鄭公子果然一個印都沒按。那些畫我都看不上,怎麼能掛在蒼煙落照間?」

曹切聽完陷入了沉思,他出身市井,父親走街串巷賣油,母親在家接繡活,幼年沒錢讀書,現在也沒功名。他自詡畫技遠超眾人,不是畫匠之流,可就因著出身,士子們看不上他,平日裡只畫財神菩薩美人為生。如果能得到鄭亂螢的承認,那也許能躋身士林,和士子們交遊。

他看向滿臉迷茫的何干,感慨了一下他的幸運,便問道:「能否將我引薦給鄭亂螢?」

何干一知半解,只問道:「先生也想在蒼煙落照間賣畫?」

曹切點頭道:「自然是想,只是不知我的微末畫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