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董家的事來,老孃……老孃撕了你這張嘴。”
說著,她便像往一樣,剽悍地撲上去要抽羅冬兒的臉,羅冬兒也不知哪來的那麼大勇氣狠將手一推,她畢竟是時常勞作的身形雖纖細,氣力卻不小董李氏從未想過她敢反抗,吃她一退跤便跌坐在地上。
羅冬兒想也不想。提著兒便向丁家狂奔。董李氏本想拍著地面撒潑,一見她竟走了,怔了片刻,一溜煙爬起來便往村西頭跑,去地裡喚她的兄弟叔侄們去了。
丁訓說完讓人打殺了丁浩的話,心中又氣又痛,眼前金星亂冒,幾欲暈厥,他扶著雁九的肩膀歇了歇神,才冷聲道:“董小娘子,老夫知道你與丁浩素來相好。不過你實無必要為他出頭,他這個小畜牲……罷了,你也是個被他欺哄矇騙了的可憐人,老夫不想再說什麼,你回去吧,莫要管我丁家之事。”
羅冬兒說道:“丁老爺!”
她轉眼看看正定定地看著的丁浩,安詳地一笑,也不知從哪兒憑空借來那許多勇氣,挺起胸膛,大聲說道:“丁老爺,你真的冤枉了丁浩。昨夜潛入丁府後宅為惡的,絕不是丁浩。因為……因為……”
她目光從暈厥在地,仍被郎中緊急施救的楊氏身上掠過,從帶著好奇、鄙夷、譏哨、讚歎……種種意味的那一雙雙眼睛上掠過,最後落在丁浩身上,嘴角露出一絲甜笑,,用清晰的語調,毅然、決然地說道:“因為……他昨晚一直和奴家……在一起!”
這句話出口,丁家大院裡頓時一片譁然,喧囂塵上,沸沸揚揚。
“這……這……傷風敗俗,鮮廉寡恥,不知羞的賤婦偷奸養漢,居然也敢堂而皇之地說出來!不要臉的賤人!”
“真是無恥啊,為了一個野男人,她還真豁得出來。
”
高大的兄弟高二蹦的更歡:“嗨,看看,大家看看,我當初說甚麼來說,丁浩幹嘛巴巴的要把該分給我的糧種愣是截去給了她啊。這對狗男女,不知廉恥的爛貨。一袋糧種,就肯不顧名節的陪男人睡了……”
鄉間俚語、粗俗惡毒的謾罵,可以讓一個路人聽了都覺得臉紅。有些人惱了,傷風敗俗、偷奸養漢的賤人也可以這麼狂妄的?這種姦夫**夫就該像街上的賴皮狗,誰看著不順眼都可以踹兩腳出氣,他還不能吭上一聲,那樣夾起尾巴做人,熬上十年、二十年,大家拿你說事兒的興頭兒過去了,或許你這腰桿兒還能抬一抬,現在興你這麼囂張的?
有的人更是不忿,這董小娘子忒也勢利了吧,獨守繡床寂寞難耐,你找我啊,我正閒得慌呢,我這巴巴的上趕著,你正眼都不看我一下,他丁浩不就手裡掌了那麼一點權麼,你那身子給得他便給不得我?
正氣凜然者有之、妒火中燒者有之、起鬨架秧者有之、勸誡和泥者有之,丁家大院裡登時大亂。這時候,羅冬兒與丁浩痴痴地望著,那些汙言穢語,就像那不著力的風,已經全然聽不進她的耳朵裡。
那句“昨夜他和我在一起”的話說出口,羅冬兒便長長地鬆了口氣,把什麼都放下了。
那當教書先生的爹爹自幼的教誨、那琅琅上口倒背如流的《女誡》、那蠻橫婆婆一貫的威壓、那女兒家對名節的在意、那鄉里鄉親們的冷言白眼……一個女孩兒家該珍惜的、該畏懼的、該在意的,她全都豁出去了,只為了眾人口中那個和她無名無份的野男人、賊漢子。
目光遙遙交織,旁邊的一切彷彿都與他們沒有了干係。這種態度把那些“義憤添膺”的漢子激怒了,尤其是那些閒漢、無賴,曾經連霍家大姑娘都肯調戲,結果被霍姑娘兩
到地溝裡去的高二尤其“憤怒”“憤怒”的一張了。
他聲嘶力竭地喊:“打死這對狗男女丁家莊沒有這樣不要臉的賊漢子、賊婆娘!”他撿起一塊石子向羅冬兒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