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葭饒有興趣地問:“下一站是哪裡?韓國?”
不等阿青回答,麗迪亞興奮地說:“是中國上海!姐姐,我們不久要在上海跟你見面了!”
何葭非常意外,旋即笑著跟她擁抱:“歡迎去上海!我帶你去吃大閘蟹!”
阿青在旁邊抗議:“什麼意思?難道不請我去?”
三個人相視大笑。
阿青把何葭送到公司給她訂的旅館內,放下行李,把麗迪亞送回家才載著何葭回家拜訪陳珊。
何葭問:“你媽媽還是不肯接受麗迪亞?”
阿青無奈地說:“老頑固,沒辦法。葭葭姐,我真受不了她!”
說得何葭一笑。
62 新機(下)
何葭去公司報到,開始緊張的培訓工作。她要適應這邊的作息時間,就要強制性地倒時差。這樣工作了一週,在週末的時候,終於把時間調整過來,去看望約翰和安娜。
維多利亞跟丈夫帶著大偉和小雨也過去跟何葭見面。兩個孩子還認得她,叫著舅媽撲上來。
何葭感到,自己對這兩個小天使比對沈遠征的兒子維維更有感覺。她蹲下身抱緊他們,把禮物拿出來給他們看——給大偉的是一套小小的長袍馬褂,給小雨的是一件中式背心。
維多利亞幫他們穿上,全家人都哈哈大笑。
何葭送約翰和維多利亞的老公各一條男式羊絨圍巾,送給安娜一件羊絨衫。她送維多利亞的是一條真絲素緞的旗袍領無袖連衣裙,可以做晚禮服穿。
維多利亞在安娜的臥室換上,興奮地衝出來尖叫:“葭,葭,你怎麼知道我的尺碼,居然這麼合身!”
何葭微笑著說:“我們倆身材差得不太多。售貨員告訴我,這條裙子是斜裁,彈性很大,尺寸稍微差點不要緊。”
吃完飯,何葭坐在安娜身邊陪她聊天,說了自己在中國的情況,以及現在來多倫多是培訓,三個月後要回中國去工作。
安娜看她左手無名指上依然帶著兩隻戒指,拉過她的手說:“親愛的,把戒指脫下來,讓弗萊德慢慢地退出你的生活吧。你要向前走一步,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何葭細長的手指輕撫著那兩枚戒指,輕聲說:“我在中國一直很忙,沒有時間考慮這些。”
安娜拍拍她的手,婆媳倆的手交疊在一起:“弗萊德在天堂裡看著我們呢,葭。我們生活得快樂他才能高興。”
這個時候何葭心裡想,有個信仰真好。宗教能給人以心靈的寧靜,使人得到安慰。
她看著安娜,這位母親頭上的白髮比她跟弗萊德結婚的時候要多,神情要蒼老,但是她的精神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神情間已經不再有深切的哀傷和悲痛。
大約是宗教的力量讓她得到支撐,一步步走完她餘下的生命;也許是丈夫,剩下的這些兒女需要她的精神支援,她不得不強打精神盡做妻子做母親的責任。
看了約翰和安娜,她覺得她的心放下一大半。她想起在上海的姑父姑媽。姑媽一向想要個女兒,她曾經被寄養在姑媽家,姑媽待她像親生女兒一樣。這次她回去,感覺兩位離休老人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也許哪一體他們會遇到什麼樣的意外,他們的日子過一天便少一天,她要用她餘下的生命好好孝敬他們,不讓自己的生命留下遺憾。
父親的死,一直是她心中難以訴說的痛。她為了自己的感情,去國離鄉那麼多年,他生病她不知道,他病臥在床的時候她遠在加拿大,他已經不行了她才匆匆趕過去,差一點跟他擦肩而過。
如果她回去的時候父親已經昏迷,不能夠再跟她說話,她都不知道這一輩子該不該原諒自己。
她不能再讓自己重複這種遺憾。她要像對待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