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別到處亂跑,要出門也至少換身衣服。”
“嗯。”
布蘭登並沒有想太多,他太累了,很快便沉入夢鄉。等他迷迷糊糊醒來,按著腰緩緩走出房門,卻並沒有看到本應該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發呆的華倫蒂諾。
“華倫蒂諾,華倫蒂諾?小少爺?”
布蘭登嘶啞著嗓子呼喊幾聲,沒有人回應。隨後他又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一樣,忍著腰腹的疼痛急忙爬上閣樓。木箱就被藏在這裡。他普一上去就看到原本應該藏在暗處的木箱明晃晃立在閣樓地板中央,蓋子也被挪開一寸。
布蘭登此刻的心情說不上是失望還是失落,他只覺得憤怒,那個小子居然不打一聲招呼就拿著畫走了,虧他之前還那麼保護他。布蘭登走到木箱邊上,垂目一看,卻發現木箱裡還有東西。他心裡一驚,連忙挪開蓋子,一副70cm x 50cm的木板油畫就這麼安靜地躺在一堆緩衝草裡。
布蘭登覺得指尖發涼,渾身都在冒冷汗。他顫抖著手指握住木板畫邊框,翻轉到背後,上百顆鴿血紅寶石被磨平拼接成一隻含苞待放的紅玫瑰。背面右下角空白處,布蘭登注意到有一小串刻上去的文字,是義大利文,布蘭登認得,是一個人名。
華倫蒂諾·德·美第奇。
這幅達·芬奇冒著寧願得罪佛羅倫薩公爵的風險也要親手完成的《情人》上描繪的是一個年輕的貴族少爺,他穿著黑色立領及膝鵝絨大衣,內裡是金色刺繡小馬甲和白色絲綢襯衫,白色絲巾曖昧地纏繞在他纖細的頸脖上,花團錦簇地堆在領口,腳上瞪的漆黑騎馬靴將整個小腿美好的曲線都完美呈現了出來。他正躺在花園草坪上睡覺,一朵玫瑰花瓣落在他墨綠色頭髮上,近處鮮花爛漫,遠處天光大好,鮮花易逝,天光易拋,唯有少年繾綣永恆。
☆、第五十八章
至此為止;《達·芬奇的“情人”》內所有林楚西相關戲份都已經拍完;正式殺青。他馬上從倫敦飛回洛杉磯;順便和杜眉歌聯絡。她果然是個當老闆的料,把工作室打理得井井有條,再加之羅宇在國內的名氣越來越大;工作室前段時間也順利簽下一個有潛力的新人歌手;總體來說發展得還是相當順利的。林楚西讓她抽個時間來一趟洛杉磯,和南希協商代理經紀公司的事,杜眉歌很快答應下來。她雖然忙;但也知道現在羅宇是工作室的首捧人物;耽擱不得。林楚西回洛杉磯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南希商量讓羅宇掛靠在自己家經紀公司的名下;全權代理他在歐洲這邊的商業活動。再然後他就開始休長假了。不接新片;不接廣告不接採訪;完全家裡蹲模式開啟。
老怪物跟他說這幾天他要回洛杉磯,林楚西在家裡等他。他們的確很久沒有見面了,大部分時候不是林楚西忙著拍戲忙著到處上節目,就是老怪物在上班在開會在加班在出差,他們總是能計算好一樣錯開彼此的空閒時間。因為老怪物沒有要求他推掉工作,空出時間來陪他,林楚西也不好意思指責老怪物是個工作狂。但林楚西時常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想起他,想他在做什麼,想他緊抿的唇角,想他在私底下總是做一些和他性格面貌嚴重不符的事情。談戀愛的人大概就是這樣吧,無論看到什麼總是能奇妙的聯想到自家那人。
再見趙景和的時候,林楚西總覺得心情特別微妙,像是受了什麼委屈,又覺得因為工作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我總覺得我們有好幾百年沒有見過面了。”
林楚西彎下腰和趙景和擁抱,在他耳邊吶吶地說。趙景和輕輕笑了一聲,摸摸他的腦袋。
“對不起,應該去看你的。”
“你忙嘛,我也忙。”林楚西抽開身:“吃過了嗎,要不要吃點什麼,還是洗澡?我給你放水,跨了那麼多時區,還是休息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