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不住的衝上來,跟兩軍正面交鋒,根本不是一個概念,因為,高順把壓力全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代價自然慘重。
對方若是幾十名騎兵一**的衝殺,高順自問可以殺敵破三千,可,第一次得手之後,天狼騎越聚越多,根本不給高順輕易殺敵的機會。
下山的時候,是五萬大軍,可短短几日的功夫,卻死傷了近四萬人,眼巴巴翹首企盼的家眷們,望著渾身是血僥倖活下來的寥寥萬餘人,眾人頓時心頭一沉,忙爭搶著圍了過來。
“我家虎子呢?”
“俺孩他爹呢?”
“俺家大頭呢?”
死一般的沉默,波才低垂著頭,羞愧的無言以對,五萬多人,一戰死傷近四萬人,若不是陳削帶人拼死拒敵,怕是大夥誰都甭想活著回來。
“哇…”在隊伍裡沒有尋到自己的親人,這些家眷們如遭雷擊,全都嚎啕痛哭了起來,陳削咬了咬牙,想說點什麼,可他也是無話可說,回到山寨,誰也沒有心情理會旁的,便各自東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就算是那些受傷的兵卒,任憑傷口鮮血流淌,似乎也無心理會,只是一個個目瞪瞪傻呆呆的躺在那裡,兩眼無神,死魚一般,整個隊伍,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機,除了嗚咽抽泣的哭喊聲,便是垂頭無奈的嘆氣聲。
“你早晚會後悔的,你早晚會後悔的…”靠在樹身上,陳削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下來,不時的迴盪著高順對自己說的這句話。
果真,還是應驗了。
淒厲悲涼的哭喊聲,很快,便激發了眾人心中的怒火,這些家眷,都是窮苦百姓,有的死了男人,有的死了兒子,有的沒了爹爹,全都將矛頭指向了波才,很快,波才的身邊便圍滿了人。
“都怪你,你還我家大頭來。”
“你害死了我家虎子,我跟你拼了。”
“…………”波才羞愧的無地自容,長社一敗,他覺得自己輸的不甘心,本想搬回顏面,可是這一次,卻再次被狠狠的潑了一盆冷水,任憑眾人扭打唾罵,波才吭都沒吭一聲。
“都退下,聒噪什麼。”陳削聽的心煩意亂,不管怎麼說,波才有錯,但也不能全怪他,畢竟,誰都不是有意的。
不過這樣的局面,是陳削無法容忍的,要知道,自己費勁心血操練的兵卒,幾乎全軍覆滅,尤其是陷陣營和虎狩營,只一仗,全都打光了。
“我要離開。”
“我也走,跟著你們只會白白送死,這仗,老子不打了。”
陸陸續續有人站起身來,丟掉手裡的兵刃,解下頭上的黃巾,憤憤的抱怨著邁步就走,陳削一聲長嘆,也知道無法阻攔,上一次,自己親自篩選,才走了三百多人,可是這一次,一下就走了三千人。
隊伍徹底亂了套,走的走,罵的罵,就連波才也獨自拎著酒罈進仗喝悶酒去了。
陳削將高順和李春等人喊到身邊,發自內心的向兩人真心求助,畢竟,他真的不知該怎麼收拾這樣的局面,“現在我該怎麼做?”
“當初就不應該把隊伍交給波才。”周倉氣哼哼的抱怨道,武炎也跟著附和“是啊,波帥只會帶領咱們攻城跟官兵死磕,可結果呢…河間府也沒打下來,人卻死的精光,這算什麼,我們所有的心血,全都付諸東流了。”
陳削低頭無語,畢竟,這件事,是他決定的,當初,大夥可都勸過自己。
“都給我閉嘴。”出人意料,本該最氣憤,最憤怒的高順,卻突然沉著臉衝周倉等人呵斥了起來,連陳削都愣住了,呆呆的抬頭望向高順,按說,高順的陷陣營,花費的心血最多,一下全都死光了,何況當初也是高順對此事最為反對,可是陳削卻執意不聽勸。
“無論陳削做什麼,你們要記住,他永遠都是我們的少帥,對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