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他,怎麼能有人厚臉皮和自說自話到這樣的地步?哪怕在生意場上,也不曾見過這樣無賴的人物。
這就是梅蘇不知道了,他雖然是所謂三流的商賈,但他已經是皇商,接觸的都是富商巨賈,官宦豪門,三教九流的人物雖然也不少,但是層次自然都不同,玩弄再歹毒的手段都披著光鮮的皮。
但秋葉白就不一樣了,她遊走民間江湖多年,什麼人不曾見過,不曾打過交道,所以她可以清風清風明月與人論道品茶,亦可潑皮無賴毫無心理負擔,照樣看起來人模狗樣。
這存粹是層次不一樣。
於是梅蘇只能起身送秋葉白,只是臉上的斜風細雨溫情淡雅便成了青天無雲也無日——面無表情。
“請,大人好走。”
秋葉白倒是覺得面前美人就是美人,不管臉上是晴還是雨,眉宇間倒是真各自有各自的韻致。
她一邊欣賞著美人容色冷淡,一邊含笑道:“梅大少爺不必客氣,讓個下人送本千座出去就是,大少爺陪了本千座一日,想來也頗為疲倦了,商場如戰場,想來也是瞬息萬變,還需你這主帥去主持,不必再送本千座了。”
今日確實有不少意料中和意料外的事情發生,梅蘇這時候也不太有什麼心情和她打機鋒,便沒有再繼續維持他溫情風度,微微地點頭:“多謝大人體恤。”
隨後便著人去叫二管家領著秋葉白和小七出去,卻不想來的人是三管家,他恭恭敬敬地道:“二管家方才不小心扭了腳,所以暫叫小人代送貴客。”
秋葉白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只是腳扭了麼,本千座還擔心二管家一時間因為犯錯了想不開投渠自盡了。”
此話噎得梅蘇和三管家齊齊地看了她一眼,卻見她又要開口:“本千座……。”
梅蘇直接淡漠地打斷她的話,省得對方又說出什麼給人添堵的話來:“大人只是開玩笑罷了,梅蘇自然省得。”
“大人請跟我來。”三管家終於有點明白為什麼二管家會寧願真的去扭了一把自己的腳,也不肯來送這位難纏的主了。
隨後秋葉白便和小七一起在三管家的引領下告辭離開。
梅蘇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原本清淺的眸子微微地眯起來,似乎隱約的風雨之色,明暗不定。
這秋葉白,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敏銳與粗心、隱忍與魯直、刻薄與寬容這些自相矛盾到了極點的東西卻全部都在他身上出現了,卻彷彿一點都不矛盾。
還是今日,對方所表現出來的一切不過都是一場戲,若是如此,他又為何要在自己面前演一場這樣的戲?
——老子是狐玉顏牌腎寶流鼻血看小白攻掀翻公主受的猥瑣分界線——
出去的路照舊是原先的水陸,船孃早早就在岸邊等候。
這一回秋葉白尋了船頭坐下,一路慢慢地欣賞周圍的景緻,那三管家原本就躲她都來不及,寧願遠遠地乖巧蹲在船尾裝自己是一隻鸕鷀,一邊的母鸕鷀瞅了瞅旁邊這隻大型公鸕鷀,想著雖然這隻公的鸕鷀是有點醜,但好歹是隻公的,還是然後親熱地對他撅起了屁股,擺出了求上的姿態。
三管家:“……。”
船孃:“……。”
小七原本也在船尾打算逗鸕鷀,見狀默默地抱著凳子到了船頭陪著秋葉白坐下來,但他實在沒有什麼審美觀,也不覺得一條大溝和兩邊到處掉花和毛毛蟲的樹有什麼好看。
他彈了幾隻掉下來的毛毛蟲去餵魚,然後實在嫌棄它們沒有他自己養的大青蟲有趣,乾脆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問秋葉白:“四少,今日咱們來這裡折騰了一趟,除了你英雄救美一趟以外,可還有什麼收穫?”
秋葉白也用傳音入密的功夫輕笑:“你覺得秋家大少爺為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