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道:“做野獸有什麼不好,沒有人類的暴戾恣睢,不需要勾心鬥角,玩弄權術,生活很單純,比做人要好!”
我奇怪她竟有這樣的想法,剛要調侃幾句,突然發覺後面的喊殺聲已聽不到,不禁想到一事,心裡焦急起來,對方只派十多個大荒獵人埋伏,這樣的力量根本不能起到攔截作用,安排顯然不符合邏輯,莫非對方還有其他的佈置?忙向雪亮打手勢,道:“好像有點不對,快回去。”
跟在後面的兩個白夷族人已體力不支,年輕的白夷族人吃驚道:“回去?還要跑回去?”
我道:“你們就在這裡等著,我們返回去接應他們。”
我沒有將可能遭遇的危險情況告訴她們,免得她們也要跟過去。
雪亮猶豫一下,轉頭向回奔,還沒有靠近戰場,已經聽到震天的喊殺聲,那邊果然已發生變化,戰場又出現一支大荒獵人隊伍,有三十多人,將雪人和白夷族人團團圍在當中,形勢對我們這邊極為不利了。我心中一涼,知道不妙,雪亮也遲疑停下腳步,不敢上前。
我咬咬牙,戰爭就是這樣殘酷,就算我跟雪亮再殺過去,最多也只是多死兩個人,多堅持幾分鐘,對整個戰局起不了多大作用,這樣送死沒有任何意義,也不能證明這種行為就是英雄,我暗歎一聲,忙向雪亮作出手勢,讓它通知雪人各自逃走,我們自己也趕緊逃跑。
雪亮聽懂了我的話,不由仰面向天,長長髮出幾聲悲鳴,聲音高亢地在曠野迴盪,它知道我選擇的是什麼,轉身迅速向前奔去。在轉身奔出的剎那間,身後傳出幾個雪人的吼聲及白夷族人的長嘯,他們都抱定了必死的決心,隨著氣貫長虹的嘯聲,他們展開了全力的搏殺,頓時喊殺聲更加尖銳,戰局更為激烈!
我只能在心裡發出嘆息,頭埋在雪亮厚厚的毛層裡,下意識要回避這殘酷的現實,雪亮似乎也感覺到我的悲哀,身體肌肉繃緊,一聲不吭向前狂奔,奔出一段路,很快就跑到兩個白夷族人停留的地方,雪亮停下,向四下張望,居然沒有發現兩個白夷族人的蹤影。
我奇怪地張望,除了西邊有一片樹林,周圍再看不到任何藏身的地方,按理她們應該就在附近等我們,可是她們卻不見了,難道就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她們竟出了意外?我心中驚疑,忙從雪亮的背上跳下,正要吩咐雪亮到西邊林中檢視動靜,突然感覺有異,不安地抬起頭,只見左邊樹林走出一隊人,中間正是坐在竹椅上的萱王后,她臉色平靜,兩個失蹤的白夷族人跟在她身後,臉上表情尷尬。
我心中一喜,正要動身走過去,跟她們會合,卻猛然想到一事,忙張望那個神秘的年輕人,凝目望去,不由渾身僵住,整個人像是被冷水澆了一樣,從頭冷到腳,心裡不僅吸了一口涼氣,那個玉樹凌風的年輕人就走在萱王后身邊,赫然是智卜。
萱王后一行人緩緩走到場中,竹椅放下,萱王后道:“羅琴,你說是它們救了你?”
年輕的白夷族人躬身道:“王后,是它們。”
萱王后美眸凝視我這邊,迷人的玉靨十分平靜,看不出她內心的想法,其他的人也注視著我和雪亮,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只有智卜臉色平靜,望著我這邊,目光十分銳利,表情卻很冷漠,看不出他心裡想著什麼。
我不由自主低下頭,怕萱王后和智卜認出我,心裡暗自慶幸剛才沒有向兩個白夷族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否則這下就完了,看來任何時候都要小心,小心使得萬年船,特別是面對智卜這樣的人,我總感到某種威脅,他表現出來的過人機智,竟使我隱隱感到畏懼,未戰先怯,這樣下去註定要失敗,我不能這樣任人宰割,總得想辦法應付眼前的危局!
我振作精神,迅速向對方的陣列瞥了一眼,看出對方共有十八個人,除萱王后和剛才的兩個白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