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不出累的樣子。九月突然想起蕭坤從前經常在這條路上來回的,運著玉石,身邊跟著一輪新月。
蕭坤路過九月,看著她汗水把額頭上的發都打溼了,腿攤開一動都不想動的小樣子好笑:“你跟著我慢慢走吧,你這樣的走法,腿估計得疼個十天半個月,到時候別連婚禮都參加不了了。”
九月噢了一聲正要掙扎著起來,突然聽到身後樹叢裡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還有鈴鐺聲。一下臉色都變了,看向蕭坤:“不會是熊吧。”蕭坤一臉緊張,道:“你別轉身,一頭大黑熊在你後面。你別動啊,千萬別動,越動它越追著你咬。”九月嚇得一動都不敢動,都要哭了,怎麼辦啊?誒怎麼聽到人的說話聲,轉過身一看,原來是一隊馬幫,一直小馬先跑到前面來了。身後的人笑的不行,九月轉過身瞪他,把眼角將落未落的兩顆淚擦掉,昂起頭就走。馬鍋頭跟她打招呼她都不理。
蕭坤一下呆住,嚇哭了啊,趕緊跟上去。九月平時雖然老喜歡跟蕭坤鬥嘴,但真的生氣還是第一次。原來九月姑娘生氣起來是這樣的,噘著嘴不理人,走的飛快,說什麼都當做沒聽見。
走著走著就變成別人都理,就不理蕭坤。終於等到大休息。九月坐在石塊上,頭靠著膝有氣無力嚼著點心,臉紅撲撲的。陽光從樹蔭的間隙打下來,身旁的河水流動的歡騰。蕭坤跟徐正擎在河裡叉魚,叉上來之後用木棒敲暈,削了個木勾掛起來。九月有點想看,又生生忍住。小黑摘了一大捧果子給九月,九月叫他分給其他人,他不情不願遞給蕭坤一個最小的。看的九月特別開心。
再起身時九月找不到自己的揹包,四下一看在蕭坤手裡,正要傲嬌地說不要你拿。就看蕭坤轉身就把包袱掛在小黑身上了,小黑認識是九月揹包的,開開心心揹著又猴樹上去了。九月把話嚥下去,更生氣了。覺得花啊樹啊的一點都不美,重重踩兩腳落下來的樹葉。
到了山頂南齋公房時,小藍興奮跑到矮牆上去看瞬息萬變的雲,駱枝把包袱一放就拉著徐正擎跑去看藥材,說是要採石斛和野菌回來。只有九月幾乎是一下就坐下來了,誰叫都不動,也不管馬幫歇腳的地方木床上的褥子有多髒。蕭坤在院子裡教李亮和小黑生火燒水,做叫花魚。進屋拿東西時看到九月坐在床上,特別嫌棄地看著她,也不說話,把她旁邊的床打掃一下,又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塊乾淨的布鋪下去。
鋪好喊九月,躺那邊去。九月看了一下剛才看都沒看就攤到下去的床,是髒了點。彆彆扭扭地,還是爬到蕭坤打掃好的床上去了。迷迷糊糊地從門裡看出去,看蕭坤叫李亮取山泉水來燒,又看他熟練地處理剛才捉到的幾條魚。突然有點心酸,這種日子蕭坤以前過了很久的吧,然後就睡著了。
是被香醒的。天色已經黃昏,九月覺得自己餓的前胸貼後背,火急火燎地走出來。大家都圍坐在一起,小藍趕緊招呼他:“小九月快來,就等你啦。”九月一看,一個鐵鍋在火塘上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抽抽鼻子驚喜道:“哪兒來的菌子!”徐正擎逗她:“你睡著的時候我跟你駱枝姐去採的。”九月不好意思的,訕訕地正要說話,看到蕭坤開啟旁邊一個小鍋的鍋蓋,又驚喜道:“哪兒來的米飯?”蕭坤看她剛想嘲笑她,又想起中午剛把她弄哭了,不敢造次:“鹽米都是存在公房裡的,馬鍋頭們會隨時供給。”九月完全不計前嫌拿過蕭坤遞給她的木筷子,吃的特別開心,吃完飯還主動去泉水邊洗了鍋。
入夜,大家累了一日,約好一定早早起床看日出就都睡了。
九月下午睡了許久,這時怎麼也睡不著,又不敢翻來覆去怕吵到其他人,只好躺屍一樣瞪著窗外的月亮出神。怎麼想也還是睡不著,躡手捏腳起身,輕輕走出來,爬到小藍白日坐著的矮牆上去。
山裡的夜晚有一種怪異的沉靜,風吹動樹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