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蟬。”木門被快速的掩上,只餘下一抹欣喜的修長身影。
“旒毓!”駱蟬蹭的一下站起身,帶起的小風捲著火盆裡的火苗斜斜的竄起老高,“你怎麼來了?北辰梟把你怎麼了?是不是因為我?”
風旒毓笑而不語,款步走進面色凝重的駱蟬,抬手理了理她因為動作過大垂落在耳側的髮絲,輕嘆一口氣道,“你一次問我這麼多問題是想我先回答哪一個?”
這樣輕鬆溫煦的風旒毓更讓駱蟬感到緊張,她猛地出手抓住風旒毓還停在她耳邊的大手,沉聲道,“北辰梟把你怎麼了?”
“你哪怕只是問我為什麼回來,該多好?”風旒毓眸底混雜著駱蟬不想去看懂的溫柔和憂傷,是啊她如果只是問他他為什麼會來該多好,為什麼一開口便關心他的安危,這樣的她又怎麼讓他忍心丟下,為了她違背大義又如何,只要她還好好的。
風旒毓這樣一說駱蟬就已經大概猜到了結果,她斂上眼瞼,握著風旒毓的素手力氣越來越大,好像這樣就能拼命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你走吧。”
聲音裡顫抖的哽咽讓她堅持了這麼久的淡漠差一點就要崩潰,“你走吧,哪怕是去找瑾,別再留在虞城,別再擔心我,別再為了我做違背本心的事情!”
“好一個別再做違背本心的事情!”北辰梟陰魂不散的奪門而入,饒有興味的看著他們兩人還交握在一起的手,嘲諷的抬唇輕誚道,“朕很好奇那兩位現在在做的事情又是不是違背本心呢?”
說著還別有深意的瞥了眼他們交握著的手,嗤笑道,“嘖嘖。。。。。。你說要是蕭墨翎千辛萬苦的攻下虞城卻看到如此情境會怎麼樣,一定是別有一番滋味啊!”
聞言風旒毓和駱蟬皆是一怔,緊接著風旒毓像是觸電一般急急的想要抽出手去,卻被駱蟬執拗的握得更緊了,她咬牙切齒的盯著北辰梟忽的就笑了,明豔嫵媚的讓身旁的兩個男人看晃了眼。
“你這麼為翎考慮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五弟!”
停滯在北辰梟臉上的幻想的神色被駱蟬這一句五弟擊得支離破碎,**辣的滾上了一層暴怒的光火,他袖袍一甩,繃著臉上的情緒轉眸對著風旒毓冷聲道,“人你也見了,朕喜歡信守承諾的人。”
信守承諾的人,信守承諾的人。。。。。。自從一早風旒毓和北辰梟離開後,駱蟬的腦子裡就一直重複著北辰梟最後的這句話,她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只希望風旒毓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心裡真的有自己的打算才好。
在沒幾日就是除夕了,天虞皇宮一掃戰時的陰霾,宮裡宮外都掛滿了紅燈籠,映在厚厚的積雪上格外的妖冶。
妖冶,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這個詞,就像是此刻面對著銅鏡裡的那個自己。雖然駱蟬知道自己的這副皮囊長得確實很美,但是平日裡總是素面朝天,今日一見自己竟也有一絲驚豔的感覺。
“少夫人。”磬竹撐著桌子走到駱蟬身後,面上盡是擔憂之色,“你說皇上這麼做是什麼意思,會不會對你不利?”
磬竹的擔心是從今天一早開始的,到如今已經在心底滋長蔓延的她坐立難安。今天一大早北辰梟派人送來了宮中為各宮娘娘趕製的新衣和首飾,竟然還差了兩個宮婢來服侍她梳洗。其實與其說派了宮婢來替她梳妝,倒不如說是派了這兩個人來監視她來的更為準確,畢竟這些活單憑磬竹完全可以勝任,這麼做無非是怕她反抗或是耍什麼陰謀詭計罷了。
駱蟬秀眉微蹙,微微偏頭去瞧磬竹,頭上的翡翠不要立時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伶仃間宛如山間的精靈。北辰梟打得什麼主意她一時也猜不透,但是一定不會是她所想見到的,可惜這個時候她除了靜觀其變和以退為進之外也別無它法了,她還有磬竹,還有風旒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