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緩緩盤旋,李觀一走到了夫子的身旁,以皇極經世書為王通療傷,而後舉起酒杯,敬這學宮諸位弟子,而後站在了王通夫子身前。
夫子微笑道:「並不曾有諸侯下場的。」
李觀一回答道:「今日您就見到了。」
有中年男子喝罵道:「李觀一,太平公之子,汝也是世家,所說的話語,不過只是想要帶著諸多學子入你的麾下,做你的臣子罷了,權臣,奪取天下之心,何等明顯!」
風嘯嘴角一咧了咧。
這可不只李觀一,陳國,應國都是這個想法。
李觀一直接回答道:「諸位可以不入江南,不爭天下,只是百姓存活於世,民智不開,學宮不是爭霸天下之力,學宮,本就該去教化天下。」
他舉起手中盛滿了酒的杯盞,朗聲道:「敢問學宮諸子,可還記得最初夫子,可還記得天下游學?敢問諸位,可還記得有教無類?」
「《禮》曰:善歌者,使人繼其聲;善教者,使人繼其志。」
「學宮諸子,是在中州富貴之地讀書,還是要行走於天下?」
陳鼎業,姜永珍面色驟變。
猛然起身。
而後徐緩坐下。
姜永珍苦笑:「這小子,要掘了根子啊!」他有些後悔方才為什麼沒有把這小子壓住了,李觀一太年少了,他下意識把李觀一當做了子侄輩,於是被那鋒芒刺傷了。
萬人學子只見那金冠赤袍的秦武侯踱步而行於學宮。
「李觀一今日來學宮,不是請一家一派。」
「李觀一以一杯酒,敬八百年學宮風流。」
「敬夫子有教無類,敬諸子百家爭鳴。」
「李觀一斗膽,請學宮出世!」
「如先古諸子,遊學天下,教化萬民!」
他眼中的並不是一個人才,一堆人才,李觀一來此,就是為了將封閉的學宮開啟,而一開始,只有那位公羊素王看到了這一點,那少年抬起頭,看著那些學子們,輕聲道:
「學習他們。」
「成為他們。」
「然後……」
秦武侯手中之酒落在了學宮的地面上,輕聲說出了四個字,只是四個字,就可以激盪起來所有年輕的,還懷揣著理想的血液。
「超越他們。」
王通夫子看著李觀一,他垂眸笑了笑,他其實看到了許多的弊病在,李觀一想要走的道路,希望以才選士,希望能夠讓百姓讀書,開智,一步一步走。
但是學宮裡面已經被大儒把握,他們有自己的理念,學派,浩然正氣所在之處,就算是百姓讀書明智,最後也會被他們影響到,自然而然地匯入不同的某個學派裡。
學宮應該純粹。
現在的學宮內部,則如世家門閥一般,依靠著把持學子,在天下擁有名望,汲取學子的血液,成就自己一個人的地位,那不該是學宮,不是諸子百家。
八百年,積累了太多的弊病。
這弊病是伴隨著舉薦制,如同毒一樣蔓延在學宮內部的。
在舉薦制更換為科舉之前,必須要抹去這些遺留之毒。
新的時代之前,學宮應該重新乾淨,雖然再度過去幾百年,就一定會積累新的弊病,但是,莫怕,莫怕。
來者,無窮。
至人天隱,其次地隱,其次名隱。
王通當為大事,弟子入天下,天下不知我名。
王通夫子抬起頭,看著公羊素王,素王注視著這位最看重的晚輩,怔住,旋即立刻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眼底悲苦,嘆息,王通微笑拱了拱手,往前一步。
他眸子微垂,不緊不慢:「之前王通回答你們的問題。」
「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