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柳營和夜不疑怔住,陳鼎業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手掌,淡淡道:「我這樣的人,無情無義,無法無天。」
「不過只是這樣的亂世野獸罷了。」
「諸君卿等,亦在我這野獸的麾下啊,諸位,可惜了。」
陳鼎業踱步而去,他回到了營寨內,拔出劍,將寫著赤霄劍主情報的書卷,連帶著那桌案劈碎,道:「有提此事亂人心者,猶如此案。」
「晉,夜不疑代戚俊松從四品宣武將軍之職,兼領夜馳騎兵騎都尉」
「晉,周柳營為從五品遊擊將軍,兼領騎都尉。」
「重啟魯有先為大將軍。」
陳鼎業注視著遠方。
他忽然笑起來了:「亂世的野獸,就該在這天下馳騁,賓士到死亡為止,如此大好頭顱,天下豪雄,誰人取之?」
他後背靠著桌椅,扶著劍,淡淡道:
「赤霄劍主,江南秦武,應國永珍,西域攝政,大漠可汗。」
「朕……不。」
「孤,等著你們——」
「來相殺。」
………………
宇文烈將赤霄劍主的事情告知於姜永珍,應國的大帝獨自坐在深宮之內,手持鐵器,獨自擊打編鐘,鼓聲緩慢蒼涼肅殺,聽到宇文烈的稟報後,只是道:「赤霄劍主?」
「事到這個時候,卿還要說什麼?」
姜永珍敲擊編鐘,聲音蒼涼宏大,道:
「十六歲佔據江南,麾下五萬兜鍪。」
「封侯拜將,氣吞天下。」
「李觀一的分量,難道不比赤霄劍主的名頭更大麼?!」
「只有俗人和學子,才會被過去捆縛。」
「世人難道忘記,是英雄賦予了神兵和血脈榮光,而非是血脈和神兵決定了誰是英雄。」
「繼往開來,才是我輩該要做的事情,不要說赤霄劍主了,哪怕是赤帝復甦,你我之輩,不也會提起槍,去和赤帝在這天下角逐嗎?」
姜永珍擊編鐘,不緊不慢,道:
「卿既來了,便和我共奏。」
宇文烈回答道:「諾!」
中州之地。
姬子昌知道了赤霄劍的傳聞,說姬衍中在進入中州的時候,赤霄劍忽然鳴嘯如龍一般,而後就騰空而起,奔赴向遙遠天邊,不知所去。
姬子昌手掌微顫抖著:「赤霄劍主出世了嗎?」
他的牙齒咬著嘴唇,滲出鮮血:
「李觀一,卿,也要成為朕的敵人了嗎?」
英雄之氣忽然頹唐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慌亂和可怖的感覺,他握著自己的劍,前面的官員,宗師在慌亂地吵鬧著,吵著姬子昌都有些心煩意亂。
又說要制衡,又說要下赤帝令,又說要下令應國討伐陳國,又說允許各地勤王,又說召集叛出陳國的攝政王陳輔弼入中州,允許各地官員都自己持有兵馬……
姬子昌疲憊且怒。
他忽然拔出了劍,劍鳴的聲音清越,一瞬間反倒是壓過了這些人的嘈雜,白髮蒼蒼的宗室老者欲要教訓這個年輕的君王,可而立之年的君王一劍劈下,反倒是斬傷了白髮蒼蒼的老宗室。
鮮血散落於金鑾殿上。
剛剛還吵鬧著的宗室們看著起身的皇帝,一瞬間安靜地可怕,猩紅色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了這金鑾殿上,扭曲如同赤色的神龍。
被認為只是傀儡,軟弱的姬子昌憤怒且冰冷地注視著這些叔叔,叔祖,徐徐撥出了一口濁氣,道:「夠了。」
「赤帝的傳說已經持續了八百年。」
「天下萬物,沒有長生不滅的存在,我中州落寞,也已經過去了足足三百年了,哪怕在我這一代結束,那也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