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有水,鏡子上有蒸汽。”意思是,別裝了,好歹理我一下。
簡默還是無視之,很快,床的另一側下陷。鐘磬長臂一伸,把裝死的人攬到懷裡,伸手捏她的耳,獨有的親暱方式。
“在生氣?”
生氣?生什麼氣?她有多信任他,就有多自我厭棄。因為信任,所以她不能質問不能胡鬧。可是,她剛才嚴詞拒絕一個出牆邀請的同時,他正和青梅的一家共進溫馨晚餐,她能不嘔?
這一想,簡默頓時酸得厲害,胃裡又有點犯惡心。
鐘磬沒再說話,下床取來電吹風,又把簡默扶正坐好。很快,呼呼聲響起。
簡默耷拉著腦袋,剛才她覺得累,所以沒把頭髮吹乾就躺下了,鐘磬是不許她頂著溼發睡覺的,會造成頭痛感冒之類的毛病。她正想著要不要稍稍抬頭,畢竟吹頭的話,一直低著頭挺累的,結果一陣熱風后,冷風堪比陰風陣陣襲來,吹得她當場一個痙攣,露陷了!
簡家姑娘一晚上第二次大徹大悟。
跟禽獸鬥?頂多剩渣。
跟衣冠禽獸鬥?渣也沒了。
跟高智商的衣冠禽獸鬥?傻不傻,自行了斷啊,親!
正當簡默在消極和積極抵抗間猶豫之時,一股熱度呈排山倒海之勢而來,溫軟的嗓音,近在耳際。
“怕不怕?”
“……唔。”
“我在。”
“哼。”
“老爺子的話,我不能不聽。只此一次,以後我會先到家。”
“哦。”
“睡吧。”
“嗯。”微頓,“頭髮還沒幹。”
呼呼聲再起。
其實被鐘磬伺候吹頭是相當享受的事。那顆精密的大腦會測算出怎樣的力道稱得上輕柔小心,怎樣的距離既能減少輻射又能最快吹乾頭髮。最重要的一點,一條龍服務包管到位——吹完頭還帶梳頭,因為能祛風散溼促進血液迴圈。
簡默每回享受,都要聯想到出嫁前一天,簡母給她梳頭時唱的那首古樸的“上頭歌”: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子孫滿堂,四梳四條銀芽盡標齊。
很非主流,也很……幸福。
專注於此的她不曾注意到,這回吹頭,一根手指始終勾纏著她的發。
好像這樣的糾纏,能一直到不可視的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 前期鋪墊完了,接下去是轉折。
會停更幾天,不管有沒有人在追,說聲抱歉。
☆、輕一點好嗎
連續幾日的雨天過後,麓市的天空終於開始放晴。今年麓市的秋天冷得很囂張,僅是落了幾場雨,寒意已經侵肌透骨。
晚上鐘磬有應酬,簡默下班回家,隨意炒了兩個菜,吃完飯後坐在客廳趕著設計稿等人。
鐘磬回來的時候快八點了,開門看到敞亮的客廳與窩在沙發上的人,目光不由一軟。
“在做什麼?”
家裡忽然來了人聲,簡默迅速抬起頭,見鐘磬立在身側,彎出笑,“你回來了。”而後把目光挪至腿上,“就是上次和你說過的設計圖的事。今天總監又教了我幾招,學以致用中。‘東望’的招標書已經公佈了,投標會就在六號,算算時間,差不多要交差了。”
“這段時間學到很多?”
“嗯,感覺比大學旁聽的合計還多。”
“別太傷神。靈感只飛不走,太專注容易忽略即逝的靈感。”
“哦。”簡默下意識地應了聲,目光隨著他的背影移動。
直覺告訴她今天的鐘磬有點怪,但要她說哪裡怪,又實在說不出來。
她愣愣地看了大半會,不巧,手機鈴音鬧起。很簡單的旋律,簡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