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鐘磬有片刻的錯愕,答:“不累。”洗淨手,被她牽著在飯桌邊坐下,聽她又說:“你不喜歡吃外面,我做了你愛吃的幾道菜,我去盛飯。”
鐘磬約摸對她的新好妻子形象應接不暇,在她起身之際握住她的手,眼中有未名的情緒流動,“你想說什麼?”
簡默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暗誹,他是真瞭解她啊。正要說話,門鈴恰時響起,鐘磬按住她,起身去開了門,簡默趁隙讓眼輪匝肌飛快地甩起來,再飛快地壓下。
來的是明霏,換鞋進來,看到簡默端坐在椅子上,桌子上一張白紙印著黑字,居然是離婚協議書。這幾頁紙,也讓隨後過來的鐘磬怔了一會。
明霏在簡默身邊坐下,捏起薄薄的幾張紙抖了抖,“你讓我來,是想我幫你撕檔案?”
“不是。是讓你看我們簽字。”簡默搖頭,笑得煞是無害。
明霏以為自己聽錯,回頭看對面落座的鐘磬,後者的目光已黏在她身邊這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死小孩身上,沒空搭理她。她轉回來,眉眼間藏不住愕然,“死小孩,不準開這種玩笑。”從奧克蘭回來,一切都該雨過天晴了,現在是鬧哪樣?
“我像在開玩笑?叫你來,就是想請你當個第三方見證人。”
明霏拿餘光一掃,掃到鐘磬蹙起的眉頭,再細瞧簡默,冰目冷臉,居然沒有端倪可見。她抱胸而坐,暗想莫非是刺激過了頭,假戲真做?
一時三人無話。最後是鐘磬打破僵局,問的是“你真的要離婚”。
“真的。”簡默輕輕地笑了,頗具園林風的吊燈下,瞳中兩點如豆的燈光,隱匿著欲動的火,“不過,我還有幾個假設需要先諮詢。”
“你說。”
“如果我告訴你,我和陸祈晏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即使有,也是他一廂情願,你還要跟我離婚嗎?第二點,媽那天說,讓我放過你,成全你的原則和夢想,但我拒絕了。你還要跟我離婚嗎?”
“最後一點,”簡默頓了下,緩緩地覆住小腹,才繼續說,“我希望五個多月後看見一個白白胖胖的寶寶出生。這樣,你還要跟我離婚嗎?”
明霏在側,從簡默說完第一個假設緩過氣來,越聽,媚力四射的臉蛋上越是難掩得意。
就算給寵得不像話,死小孩窩囊了這麼多年也算事實,不論某人的居心何在,離婚協議書該被口誅筆伐。現下死小孩扳回一局,再瞧瞧某人心疼的樣子,別提多解氣!
“離還是不離?”正如明霏所想,末了,簡默大有御姐範地逼問。
於是,問題被拋向對面。兩人都在等,最終等到了鐘磬搖頭——不離。
明霏搖頭感嘆,“我看你們兩個的感情故事將來要是被寫成書,不如就叫《你用我用心理學》?話說你們兩個能好好的,別折騰了嗎?”女王把臉轉向小默子,用蔡曉燕的口吻說了這麼句,意在逗小默子開心,卻見到後者垂淚已兩行。
明霏看了幾眼,迅速拿起檔案上的筆,然後以籤檔案的速度“刷刷”寫下一段話,再把筆遞到簡默手裡讓她在甲方後簽字。簡默眼裡兩片滂沱淚,根本看不清寫的是什麼,基本上是被押著寫完。而後,明霏甩下鋼筆,站起身,惡聲惡氣地朝對面那位說:“真想問問你那腦子是打哪兒定製的,尺寸壓根不對。趕緊簽了,年底忙得跟狗一樣,還要為你這隻禽獸操心!”
簡默見明霏作勢要走,一歪頭,叫喚:“明霏……”
女王先是睨一眼對面,果然臉黑了,再瞧身邊的,淚是止住了,軟乎乎的兩泡水還在眼裡打轉,萌得任是誰都能情感氾濫。她彎下腰,拍了拍簡默的臉,笑眯眯道:“我身上這套衣服撐死三千,你對面那位一件都是我的好幾倍。乖,你的眼淚這麼稀罕,要擦也得找貴點的餐巾紙,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