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幼凝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整個人總算放鬆了下來,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手掌撫著胸口,平復自己的心情,應該暫時是安全了,還好沒給慕序拖後腿。
她賭贏了!
其實拐角那邊什麼都沒有,她虛張聲勢竟然嚇退了他們,真是做賊心虛。
但同時她又感到後怕,幸好慕序擒賊先擒王,把流氓頭子先控制住了,不然那個老油條經驗豐富,可真不好騙。
她這才有時間拿手機報警,剛剛一直怕被發現,反而會把他們逼急了,從而起到反效果魚死網破,因此一直不敢報警。
好在鎮派出所的警察來得很快,小腹被捅了一刀的流氓頭子被扭手銬上手銬,押上了警車。
滕幼凝也拉慕序坐上了警車,慕序必須要去鎮醫院包紮,他手臂上的傷口又長又深,看著極為可怖,此時只能蹭一下警車了。
她看他血流得嘴唇都白了,很是心疼,拿出剛才小賣部買的水餵給他喝,柔聲說道:“阿序,你且忍一忍,一會兒到醫院就可以治療了。”
慕序受了傷血流不止,卻還心繫她:“阿舒,只要你沒事就好。”
他當時看到滕幼凝不管不顧地往前跑,心中驚駭不已,倒不是怕被她丟下,而是萬分擔心她的安全,幸好她最後沒事。
他的情緒完全被她牽引著,遇到搶劫尚且鎮定從容,但當看到她脫離他的保護圈時,卻心慌意亂,驚懼四起。
他一個人,為了她,不管不顧地上去打架,一對三,滕幼凝說不感動是假的。
她此時對慕序的感情再不似一開始答應馮舒時那般單純,她甚至也有些不想勸他回去了。
滕幼凝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對他說:“幸好你沒有事。”
鎮醫院不大,晚上來就醫的不多,值夜班的醫生正在縫合傷口,細針牽引縫合線鑽過皮肉,慕序疼得微微仰頭,直直抽氣。
縫好的傷口像一條猙獰的蜈蚣蟄伏在手臂上,醫生一邊收拾著器材,一邊對滕幼凝交代著一些傷後事宜。
沾了血的酒精棉花被丟進垃圾桶,飄來一陣陣血腥味。
滕幼凝這才想到通知一下老胡,順便讓他來鎮醫院接一下他們兩個。
老胡在那邊聽到也是嚇一跳,表示立刻就過去。
警察此時也尋了過來,找兩人做筆錄,問他們都被搶了什麼財物,價值幾何。
晚上山間的風有些涼,慕序看滕幼凝衣著單薄坐在視窗,一邊替她擋著風,一邊鎮定地回答:“錢包在被抓到的那個流氓首身上,主要是手錶被搶了,不算很貴,十幾萬。”
滕幼凝和警察兩人聽到雙雙震驚,滕幼凝聽到他丟的竟然是歐米茄,覺得欠他的更多了。
警察則是沒想到他手上一塊小小的腕錶竟然價值十幾萬,他還說不算很貴。
他又打量起對面這個男人,高大俊美,器宇不凡,眼中不見一絲被搶的慌亂難安,沉穩內斂,不是池中物。
他一鎮上的小警察也很少見到數額這麼大的搶劫案,這下不禁對這個案子更重視起來。
筆錄做完,已是晚上十一點多,老胡已經在醫院外面等著了。
警察聽他們的描述,表示作案手法很像山村裡整日遊手好閒的幾個慣犯,他們會盡快破案,把贓物追回。
兩人跟警察道謝,而後就坐上了車,滕幼凝和老胡講著今晚的事情,解答他的疑惑。
慕序則把頭靠在她肩膀上,安靜地休息著,今天失血過多,他的頭還有些暈眩。
滕幼凝垂眸打量他英挺的鼻樑,櫻花色的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線條凌厲。
慕序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打量,忽然睜開眼與她四目相對,眸光淡淡,冷靜又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