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原因,以及那個常穿一身布衣的女子曾經歷的事,那樣的無助,他也曾經歷過,而她那樣的勇敢堅韌,他在母妃身上感受得最為深刻。
每每見著她,他都覺得好像母妃還活著,只是,她不記得他了,只是,她的身體好了,只是,她的容顏變了。
每每見著,他的視線便不自覺的跟著她走,因為他年紀和郭念安相仿,夏含秋感受到了也沒往心裡去,反而是眼睛暫時看不見的段梓易覺出了不對勁。
他在想,要怎麼才能不提醒了他,卻又讓他轉移了心思。
若論先來後到,他三年前便見過了她,若論資格,他為長,若再論其他……他不覺得才十一歲的皇子能威脅到他。
以前他不感興趣的事以後也不會感興趣,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就沒實力一爭。
在外這些年,他去過太多地方,曾在一望無垠的廣闊草原上縱馬狂奔,曾爬過高山,在山上往下看,人連螻蟻都算不上,曾坐船出海,將船停在海面上,往哪個方向看都看不到邊,曾去過大漠,碰上龍捲風差點死在漫天黃沙中……
和這些比起來,人與人之間算計的那點權與勢根本什麼都算不上。
要說一開始他有過心思,後來也是徹底的斷了,他無法想像以後一輩子困在那個小小的方寸之地天天管著那些雞毛算皮的事,守著那點不處豐厚的家底還得時時擔心被人謀了去。
光是想像,他便覺得那樣的人生沒趣到了極點。
這次要不是他跑得遠了些,也不至於等他收到訊息趕去後只能救出一個平日裡悄無聲息的皇子來。
不過這個皇子顯然也不如表現出來的這般無用,這樣也好,免了他的後顧之憂。
經過這一路的逃亡,再加上段梓易的刻意親近,兩人的關係飛速發展,雖然還不算特別親暱,卻也比只是掛個名的親戚關係要好太多了。
聽出他的擔心,段梓易‘看’向他,“該來的人雪阻不了,不該來的人卻能緩一緩他們的腳步,這場雪我看下得挺好。”
段柏瑜不知道這位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有時一兩年才能見著一面的皇叔到底有怎樣的底子,聽他這麼說便也點頭,“皇叔說得是,有心的人阻不了。”
“以後都叫我叔叔,別漏了口風。”
段柏瑜點頭應下,他也覺得叫叔叔很好,聽著就親近。
他不止一個皇叔,父皇初登基時便收拾了兩個,眼前一個,還有一個父皇也沒有薄待,官居高位不說,每年賞下的東西還不少,因為那人和父皇是一母同胞。
可就是這樣一位皇叔卻內外勾結害了父皇,甚至想將他們一網打盡,除他被叔叔救外,其他人怕是都凶多吉少。
他倒要看看那人坐不坐得穩那個位置,他都能奪位了,其他人不知有樣學樣嗎?這世上,看中那個位置的人多了去了,稍有點野心的人都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坐擁天下。
就不知,叔叔是怎麼打算的。
打心底裡,他更希望奪了梁國的是眼前這一位皇叔,而不是常年一張笑臉,眼神卻冷得像寒冰的那個。
只是現在,他更擔心叔叔此時的傷情。
眼睛看不見,現多想法都沒有用。
“叔叔,您的眼睛還是看不見嗎?”
“恩,不急。”段梓易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他可以肯定其中一人是章,不,夏含秋,就像她現在的狀態一樣,連她的腳步裡都帶著些漫不經心。
為了避嫌,她自那日離開後便沒有再來過,他不能如柏瑜一般出門,算起來卻是好幾日未‘見’了。
“禁聲,秋兒來了。”
段柏瑜點頭,心裡卻在想,為什麼皇叔要這麼稱呼夏小姐?不會太親暱了嗎?
門被人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