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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這天色本已晚。兩家地馬車都已經等在了外頭。楊榮和杜楨彼此告辭。正要分頭上馬車。就在此時。卻正好有幾騎人打馬飛奔而來。就在他們身前不遠處跳下了馬。

楊榮眼睛極好。瞧見那父子模樣地兩人跳下馬來。正對承天門前地禁衛說著什麼。還拿出了腰牌文書之類地東西。立刻上前輕輕拉了拉杜楨地袖子:“這說曹操曹操到。那邊地正是元節地二堂伯。神策衛指揮使張!”

杜楨畢竟離開朝廷的時間長了,復出才不到一年,認識的人也有限。楊榮這麼一說,他少不得打量了一番。只見張頭戴亮銀冠,身著繡牡丹花石青色緞子對襟衫,正在那裡和禁衛分辯著什麼。一旁的少年尚未束髮,勒著赤金抹額,身上穿著大紅錦袍,滿臉地傲氣。看清了這情形,他也懶得再瞧,便接著楊榮的話茬笑道:

“看他們這時候來面聖就知道,不過是一對自以為是的父子紈絝,不足為懼。”

“宜山你說話還是老樣子,毫不留情!”楊榮聞言輕笑一聲,又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睛,“遇上這種人是元節的大不幸,何嘗不是他的大幸?”

瞧見楊榮說完這話便轉身大步上了那輛素獅頭繡帶的青縵雲頭車,杜楨哂然一笑,也不再去看那邊的張父子,徑直上了自己那輛異常樸素的馬車。等到那馬車緩緩開動,他方才挑開車簾再次瞥看了一眼,卻見那父子二人仍是未能進西宮,頓時更嘆息了一聲。

英國公張家固然是門庭煊赫,但那也是因為張家父子二人勤勞王事忠心耿耿的緣故,相比之下,皇帝對張張兄弟二人多加恩寵不過只是愛屋及烏而已。想當初徐達那樣地功勞,徐皇后更是皇后,魏國公徐家也曾經是第一名門,可如今還不是和當初相差甚遠?

張沒有隨駕北京,自然仍以常理忖度天子,這會兒拿著中軍都督府的文書,又報了名字官職卻依舊被拒之於門外,心中不覺有些焦躁。此時此刻,他還能耐得住,張斌平素在家裡驕縱慣了,漸漸有些火了,口中便吐出了日常的稱呼來。

“皇上乃是我姑父,平日我在大姑姑宮中都是隨便見的!”

就在這時候,他的身後陡地傳來了一聲嬌斥:“好大的膽子,竟然在宮禁之外以家情論國法!”

張斌這時方才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竟是一乘大轎停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個身穿銀紅紗衫,白絹水墨畫綾裙,頭上戴著點翠嵌貓眼石頭冠的少女哈腰從轎中出來。他起初還沒認出人,待到那少女微微冷笑,他立時一個激靈驚醒了過來,心中登時叫苦不迭。

怎會又是陳留郡主?

那陳留郡主道完剛剛那句話,便再也不理睬張父子,帶著兩個丫頭信步往承天門中走,卻忽地停住了步子,皺著眉頭端詳了一會那兩人,又嗤笑了一聲。

“既然你忘了我上次的話,那我不妨再說一遍。能打仗的那是河間王,是英國公,張娘娘也素來和善,哪有你們地驕橫!如今英國公還病著,你們巴巴從南京趕來那是為了探病地,這會兒急著見皇上做什麼,莫不是盯著那英國公爵位?我可好心提醒你們,皇上這幾天正因為英國公的病正煩著,要是一個氣性不好,興許就顧不上你們也是已故河間王地兒孫了!”

撂下這話,陳留郡主便和迎上來的禁衛核對了腰牌信物,隨即往西宮內行去。走在半道上,一個貼身丫頭覷了覷左右,悄悄上前低聲道:“郡主,如今英國公重病,那位張大人的兒子興許會承繼國公之位,您剛剛那麼說是不是……”

“憑那小子的熊樣兒也能繼承國公之位?”陳留郡主不屑地撇了撇嘴,卻是絲毫不擔心,“皇伯父精明著呢,這些年說父王壞話的人那麼多,也沒見皇伯父相信,那種事情就更不會隨便了!河間王和英國公父子都是一世英雄,這繼承國公之位的怎麼也得是英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