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代奈,代替的代,無奈的奈”
“代奈女士啊,原來這樣”我點點頭,“大概以前大家都叫她代嬸,但年幼的佑介卻聽成了‘大嬸’,或者是發音不準,嗯,應該沒錯了”
“代嬸……”沙也加自言自語著,抬起頭來,“也就是說媽媽曾經頻繁進出過這個房子?”
“只能這麼認為了,而且,從目前為止的內容上來看,她被這個家僱作保姆的可能性很高”
沙也加腦袋微傾,目光朝著蠟燭的火焰,可能正試圖抓回失落的記憶吧。
“你聽說你媽媽做過類似工作嗎?”我問。
她當即就搖起頭來。
“沒聽說過,我對母親接近於一無所知”說完還冷笑了一下,繼續說“也難怪,我連自己都一無所知呢”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繼續看到日記上。
“總之,應該就像我們剛才想的那樣,你們在這段時期裡住在這兒附近,然後才搬到橫濱去的”
“但爸爸為什麼從來沒跟我說過這個房子的事兒呢?明明有那麼重大的意義”
“正因為意義重大才想隱瞞的吧?”
“這麼說也有可能”她慢慢拿起日記,“大嬸……嗎”她嘟噥著,又開始回顧起之前的日記內容來,“這些都是媽媽嗎,以挑西瓜的技術聞名,特地來給佑介做飯的也是我媽媽呢”
從她的側臉上,依稀透出一種重識年幼時去世的母親的愉悅,當然也夾雜著因為自己完全不記得這些內容的焦躁。我沉默著,凝視著正挑讀關於“大嬸”部分的沙也加。
直到翻回到日記的第一頁,沙也加才把日記放回了桌上,小聲嘆氣,
“媽媽好像是個很開朗的人呢……”
“和你記憶裡的她有出入嗎?”
“不太一樣”她微笑著,“我印象裡的媽媽身體很不好”
“我們讀到這兒好像完全感覺不到‘大嬸’身體很虛弱呢”
“我也這麼認為”說著,沙也加盤起腿,託著腮。
我又翻開了日記,“沙也加”的名字,在那之後經常會出現。
“五月二十日 陰有時有雨 從學校回來後,沙也加來我家玩了,她正和妙美追逐嬉戲著,妙美好像和她玩得很開心。”
“六月一日 雨 我在房間裡學習的時候,一下子門開啟了,沙也加衝了進來。她說了聲對不起,她在找妙美。大嬸買東西的時候把沙也加寄放在了這裡,她來了之後家裡一下子歡快了很多。那個混蛋也不敢動她”
“你對佑介以及御廚一家而言是個挺重要的人物呢”我把日記給沙也加看,說道。
“那關於我自己家,上面有沒有寫什麼呢?”
“可能會寫,我們先按順序看下去吧”
然而,關於“沙也加”的家,幾乎沒有做過任何敘述。我讀著有一種感覺,佑介這本日記裡的內容,大部分都是圍繞這個家裡的。尤其在父親去世之後,這個傾向變得更為明顯了。究其原因,自然和‘那混蛋’脫不了干係。
“六月二十六日 雨 那混蛋喝了一天的酒,所以我準備儘可能的不出房間,還把房門從裡邊兒上了鎖。到了晚上,那個混蛋喝得醉醺醺的,開始咚咚敲起我的門來。還大聲叫喊,快開門,快開門。我開門的話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太可怕了,安靜下來之後我都好一會兒沒敢去廁所。”
“七月十日 陰 吃完晚飯那個混蛋回來了。因為看上去又喝醉了,所以我轉身準備回房間。那混蛋一看,說,你為什麼要逃?把我推倒了。我差點受傷,媽媽要上來阻止的時候,那混蛋變得更暴力了,把桌子都掀翻了。那個混蛋真是腦子不正常”
暴力逐步升級了,我想,“那混蛋”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