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我並不覺得異怪,那些託夢的,並非什麼厲害角色,誦兩卷經,或者貼幾道符,自然就不會再纏上來了。
痛定思痛。打那之後老頭就算忍著再強的慾望,也不去看那死人了。一點點,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比原先有生氣了許多,相安無事若干年,突然一下,那個太監鬼就找上門來了。
聽完老頭的述說,我們大致瞭解了情況。現在問題就來了,為什麼那麼多年都相安無事,突然一下子就找上老頭了呢?
“我也搞不清,”老頭搖搖頭,“我還以為,多年前發生的那些事,到了今天還在潛意識裡作祟。所以蹦出來了,但接連二三的做同樣的夢,我就知道,它們又回來了。”
“在夢裡它怎麼跟你說的?”我問道。
“就是前面講的,它說它死了幾百年都沒個人來看它、來上上墳,所以特別的孤獨,就‘拜託’我上這竹林子裡來,給它哭個墳,不圖什麼就圖個心裡好受。”老頭扭扭腰。然後站起身來,“它說從林子北邊進來,看見一杆歪著的竹子,再數三米過來,面衝南就行。我這個人方向感不好,剛剛火苗一起,燻得眼睛疼,這才想起來是不是在暗示我哪做錯了,結果一看,果然方向反了,回過頭來,不正好見到你們三位,從墳裡爬出來嘛!”
老禿驢聽得仔細,之後又問了幾個細節上的問題,但似乎並無太大的收穫。只不過到了最後,他看了一眼古墓的石碑,再回頭瞧瞧老頭,問了一句,“它有沒有跟你說它叫什麼名字?”
“誰?”老頭沒反應過來。(
“還能有誰?”四眼接過了話茬,“夢裡的那位。”
“哦,你說這個啊,有,”老頭拍拍額頭,“姓馬,名字兒很奇怪。”
“是不是叫馬天吝?”老禿驢又問道。
“對對對,哎,你怎麼不知道,不是說你們沒做過這樣的夢嗎?”
老禿驢也不詳說,而是指了指老頭身邊的那一堆上墳的物料,裡面有個裝紙錢的紅色大袋子,上面寫著:馬天吝收。
原來如此。那個太監鬼叫馬天吝。
我們在青城精神病院超度了“半身死靈”,馬天吝肯定待不下去了,現在它也不在自己的墳塋裡,究竟在哪,唯一的線索,就只能靠眼前的這個老頭了。
我撓撓頭,“要不咱們把那口石棺開啟,把馬天吝的骸骨也火化超度了,是不是會起到一些作用。”
老禿驢和四眼不理我,而是兀自做著自己的事兒,好像我又提了一個非常業餘的問題。想想不是,馬天吝隸屬鬼門,和那些孤魂野鬼、死魄亡靈不可同日而語,一般的法子自然也沒法對付他。
既然他們都沒把這法子提出來,那我也就沒必須鑽牛角尖了。
我轉過頭去看他們在做什麼,老禿驢手指指那個紅袋子,四眼立馬心領神會,拿起袋子,把上面的名字改了幾筆,馬天吝,被改成了馮夫客,然後讓老頭繼續把這玩意兒燒給它。
我看得納悶,想了一會兒,雖然還不確定他們要幹什麼,但多少能揣摩出一些眉目。既然上墳燒紙錢,給不到馬天吝本身,那麼它終究會回來找老頭?
“是不是這個意思?”趁著老頭燒紙的功夫,我輕聲問四眼。
四眼點點頭,“起碼得這樣試試。”
“試試?難道你沒把握嗎,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馬天吝找上老頭,肯定是有原因的,”四眼用嘴奴了奴他,“接下來我們去他家等著吧。”
“去他家?你確定嗎?”我走到四眼的另一邊,躲開騰騰的火焰和燒紙錢飄起來的火星。
“不確定。”
“什麼都不確定,那萬一判斷出了錯呢,我們豈不是白等。”我有些著急,畢竟老婆是我的,我一天看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