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開始收拾起隨身攜帶的醫用工具,一一放進包裡,“而且就算回去後進一步檢查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會推翻這個猜測。”
“啊?”我搔搔鼻樑,“你這也太武斷了吧。”巨莊私扛。
“小夥子,不是我武斷,是事實!”法醫開始往走廊那頭走去。
一開始我還沒理解,轉瞬間就意識到話裡有話,趕忙兩三步追上去,“事實,什麼事實?”
法醫停了下來,看看我,再看看走廊頂頭,正在和人交談的高局長,頓了頓說道,“因為三年前,我們發現過一具屍體,同樣的死法,至今沒有找到死因。”
我一愣,法醫已經轉身離開,我正待再去問個究竟,耳邊就傳來聲音,“來,讓一讓、讓一讓。”兩個戴著口罩、帽子和白色大褂的抬屍工,從我眼前經過。一看到屍體的模樣,他們也輕聲的叫了一記,“我擦,怎麼死成這樣。”
我回首望過去,楊毅已經碎成一塊塊“豆腐腦”了,骨骼也像座標本一樣,癱坐在地上。
兩個抬屍工皺著眉頭,將楊毅一塊一塊的拎上擔架,再把白花花的骨頭,整個搬了上去,從原路返回。
也難為他們有這樣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天到晚都和這樣的屍塊打交道,也不知道會不會出問題。
再次經過我的時候,我側過臉,不忍細看,可就在此時,楊毅的手骨“咔嚓”動了一下,竟然抬起來死死的握住我的手腕。
我嚇了一跳,她的骷髏腦袋也隨之一轉,用空洞的眼眶望著我。
“媽呀,詐、詐、詐屍了!”工人渾身顫抖起來,手一鬆,那一堆屍塊,就重新散落在地。
我自然是恐懼的不行,那隻手骨怎麼甩也甩不掉,就像老虎鉗子似的,捁住我的手腕,“四眼,這,這怎麼回事啊!”我自己擺脫不掉,趕忙求救。
聞訊而來的老禿驢和四眼也是臉色大駭,老禿驢立刻左手捻著佛珠,口中吟誦著佛經,右手伸出一指,點在了骷髏的眉心處。
“麻利麻利哄……”,伴隨著幾聲我聽不到的佛頌,手骨咔噠咔噠才緩緩的鬆開。我早已臉色蒼白。
“冤魂不散。”老禿驢緩緩的說道,“看來也得找機會超度。”
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楊毅殺子弒母也是有原因的,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表。有了這個“插曲”,兩個抬屍工死活都不肯往外搬屍體,只得換了一撥膽子更大的,才把這事兒搞定。
倒是老禿驢“唸佛送魂”這一幕,被那個法醫看在眼裡。他和老高輕聲嘀咕了兩句,然後朝著我們走來。
“這位法師,不知道剛剛的那些,有沒有什麼說道?”法醫環指周圍,楊毅留下的血漬,尚未清洗乾淨。
我很難想象,像他們這些幹“特殊”工作的人,會怎麼看待靈異事件,相信吧,可是他每天都拿著手術刀,在屍體上話來剖去,這工作就沒法幹了。不相信吧,但眼前的事實又是鐵板釘釘。
這時候,我又重新端詳了一遍法醫,他個兒不高,臉廓呈方,兩條深深的法令紋從鼻翼延伸至嘴角,不怒自威。他五十多歲,但聽其說話的口吻又不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天和死人打交道的原因,所以顯老。這張臉時刻都像寫了兩個字:肅穆。
我想,幹這行的人,應該要有這種氣質吧。
——對生者理應寬容,而對於死者更應該尊重。
“沒啥說道,只是普通的唸經而已。”老禿驢目光斜視,沒正眼瞧他。這爺倆有個共同點,對於衙門裡的人,多少都有些反感和敬而遠之。
“哦,這樣啊”法醫有點尷尬,知道老禿驢有話也不願對他這樣身份的人講,“沒關係,只是我們倒有怪案子,想聽聽您的意見。”
法醫說的自然便是那具相同死法的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