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便多問。三個人沒走多遠,果然就又回到了楓林路十一號,悄悄開了個小
會。一致認為,嫂子和張大康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必須過問和干預的地步了,其嚴
重性也已經發展到了必須讓老爸知情的程度了。
志和代表這三人把所要講的簡要地敘述了一遍。貢志英說:“我們本來不想拿
這事來打擾您……”貢志雄說:“可我們又覺得這件事發生在這個當口,有點蹊蹺。”
貢開宸不動聲色地看看貢志和,又看看貢志雄和貢志英,問:“還有什麼事?”貢
志和說:“還有兩件事想跟爸商量一下。第一,每年我們家這個十一月十四日的聚
會,是不是從明年起,就別再搞了……”貢開宸眉毛一聳道:“為什麼?”“我們
覺得,‘十一月十四’這個話題對您、對我們全家來說實在是顯得太沉重了。事情
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嘛,還有這個必要每年再搞這麼一次‘生死祭’,再來揭這麼
一次傷疤,往早已癒合的傷口裡再紮上一刀、再撒一把鹽嗎?”貢志和不無激動地
說道。貢開宸說:“這麼做,於你們,是對自己生身父母的紀念,於我……則是重
溫一個絕對不能忘掉的教訓……”貢志英忙說:“爸,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我們也都長這麼大了。我們絕對不會忘記我們的生身父母。您呢,就別老這麼責備
自己了。”
貢開宸定定地看了一眼志英,沉默了一會兒,便問:“……第二件事?”
貢志和說:“媽走了快一年了,您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您個人的問題了?您這
麼忙,總得有個人照顧您的生活。您這樣,媽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
貢開宸輕輕地嘆了口氣:問:“還有別的什麼事嗎?”貢志英知道爸要結束這
場談話了,忙叫聲:“爸……”她想再爭取幾分鐘時間,把話說透。但貢開宸堅持
問:“還有別的什麼事要說嗎?!”貢志和苦笑笑,說:“沒了……大概……就是
這些了……”貢開宸推開眼前的杯盤碗碟,站了起來:“好。我知道了。”貢志和
等忙也站了起來,說了聲:“那……我們走了……”這是告辭的話,也是請示的話,
如果同意他們走,爸爸會點一下頭,或“嗯”上一聲。但貢開宸卻只是站著,沒表
態。這讓貢志和等兄妹三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乾站著,等著。但他們隱
隱地覺出,爸爸或許還有話要跟他們說。
果然,沒過多大一會兒,貢開宸問貢志和:“上一回我跟你說過什麼話,還記
得嗎?”
貢志和忙說:“您讓我不要擅自過問那些不該由我去過問的事情,尤其是不要
搞那些非組織活動,去探查那些不該由我去探查的事情。”
“這個約束,現在對你仍然有效。”
貢志和忙應道:“是。”
“社科院是個非常重要的地方,好好地利用那兒提供給你的條件,靜下心來,
認真深人地研究一下當代的中國,當下的世界,爭取拿出一些真正有價值的研究成
果,為中國當代的發展起一點作用。這不也是你大哥對你的希望嗎?”
貢志和忙說:“我一定這樣去努力。”
“你們可以走了。志雄,你再留一會兒。”
貢志雄一愣,忙答道:“好的……好的……”
對他們費那麼大的勁所報告的張大康和嫂子的事,父親居然不置一詞,重申了
一遍對貢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