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下。“言老師冷冷地說道。
言老師提出,要馬小揚帶她去見她的爸爸。但馬小揚斷然拒絕了。
‘你拒絕了?我的天。你太殘酷了。簡直是無比殘酷。無比愚蠢。你沒見她今
天一臉的病容嗎?一定發生了什麼特別重大的事,走投無路了,才向你提出這個請
求的。你居然拒絕了。太殘酷了!無比殘酷!“夏菲菲驚呼。”可我跟我爸發過血
誓,絕對不再帶其他任何人到他跟前辦什麼事。他不允許!“比較起來,馬小揚的
性格更理性化一些。此時,她無奈地跟菲菲解釋。”可……那,你也太殘酷了。言
老師平時對我們多好……“”那你能讓我怎麼辦?我不能再違揹我自己的諾言。你
不知道,我老爸辦事特認真……“”得了吧。現在當官的,沒幾個是認真的。“”
你們根本不瞭解……“”Stop。Stop。別爭論了。跟你爭論這問題,完全無意義。反
正你今天完全是無比殘酷。哎,她沒跟你說,她到底是為了什麼事要見你老爸的?
“”那她怎麼可能跟我說?看那模樣,那事還挺嚴重。你瞧,昨天她還好好的,這
一晚上,全蔫了,跟個讓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簡直都沒個人樣兒了……“”唉,成
年人的世界啊,完全複雜,無比複雜。“
在回家的路上,馬小揚推著夏菲菲的輪椅。夏菲菲懷裡抱著兩人的書包。
夏菲菲告訴馬小揚,她跟她媽很快要離開大山子了。她們先回省城,“然後可
能去英國……找了個有錢的繼父。有錢真好。你怎麼不說話?繼父原是我媽的一個
遠房表弟。他說他掏錢,讓我在省城美術館辦一個個展。據說這是我省有史以來舉
辦的第一個中學生個人畫展。到時候你會來看我的畫展嗎?”
馬小揚撇撇嘴:“也許吧……”
夏菲菲回頭看她:“什麼叫也許?是也許去,還是也許不去?你別太殘酷哦!”
馬小揚默默一笑:“也許吧……”
夏菲菲不說話了。兩人又默默地走了一段。
“我也有件事要告訴你。”過了一會兒,馬小揚說道,“你聽了,別又覺得太
殘酷。昨天,教務處的謝老師找我。你猜,她跟我談什麼來著?入黨問題。”
夏菲菲果然叫了起來:“什麼?動員你入黨?真的別太殘酷哦!”
馬小揚輕輕推了菲菲一把:“你嚷啥呢?謝老師說,市教委有這樣的意圖,今
年要在高中生裡發展一批共產黨員。她說,這是大山子市有史以來在中學生裡發展
的第一批共產黨員。她讓我跟你說一下,讓我倆一起再聯絡幾個人,先組織一個黨
章學習小組……”
夏菲菲笑道:“他們行動晚了。我這就要‘投奔’資本主義去了。讓他們去找
你吧。在咱們學校的學生中間發展第一批中共黨員,找你,理所當然啊。”
馬小揚臉微微一紅:“說什麼屁話!”
夏菲菲迴轉身來,朝小揚臉上輕輕一戳,笑道:“裝什麼傻呀。你爸是共產黨
的高官,你當然的,就該是……”
馬小揚沒等菲菲說完,特別不高興地呵斥道:“住嘴!”
夏菲菲滿不在乎地說道:“怎麼了,怎麼了……家傳淵源嘛,挺正常的……”
馬小揚卻狠狠地瞪了菲菲一眼,從菲菲懷裡奪過自己的書包,扔開輪椅,獨自
向前快步走了。夏菲菲忙叫道:“嗨,你不管我了?你這個殘忍的孩子!”
馬小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