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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特別緊張,就一個勁兒地追問我,到底看了沒有;還一再告誡我,不管我看到什

麼,都不許跟任何人說。我告訴他,我什麼也沒看。實際上我是看了。信寫得很短,

也就三四百字吧,意思非常明白,就是要為K 省發生的一切承擔他應該承擔的責任,

辭去省委書記一職……今天,也就半個小時前吧,他又打電話給我,一是吩咐我召

集家人,再一個就是叮囑我,在他從北京回來前,不能對任何人說起這份報告的事。

我問他,這次去北京最主要的是談他的辭職問題嗎?他批評了我,說這種事不該我

問。我說這麼多年,我一直是非常聽話的,從來不過問家政以外的事,但這一回希

望他能冷靜一點,慎重考慮這個辭職問題……我沒把話說完。我害怕他會像以往那

樣,只要聽到我們這些子女對他工作方面的事發表言論,就會扯著嗓門打斷我們的

話……但今天他沒有。我停下後許久,大概有半分鐘,也許都有一分鐘,他居然一

直保持著沉默,然後輕輕地嘆了口氣,說了聲,‘在我回來前,替我管住志和、志

雄他們……就這樣吧……’放下了電話……”

“情況我知道了。你看……你看……要我做點什麼?”郭立明拿起出差應急時

用的公文包,急切地問。

“勸勸他……勸勸他……真的去勸勸他……”說到最後一句時,修小眉顯得異

常著急。

等郭立明放下電話趕到樓下,貢開宸正在和來送行的省長邱宏元、省委副書記

宋海峰和省委秘書長高昌小聲地說著什麼,好像是在談因他突然去北京,而不得不

延期舉行的省社科院理論研討會的事。貢開宸上任伊始,便要求省社科院組織一次

大型的理論研討會,約請國內外知名學者和卓越的實際工作者(退休的省市長或在

位的大企業家)就K 省當前急需解決的問題和對今後幾年的展望,做“無約定”的

討論和評判。以後,便形成了“制度”,每兩年舉辦一屆。時間大約都在秋末冬初。

現在又到研討的時候了。社科院方面,一切準備工作也都就緒。貢開宸的意思是,

研討會還是如期舉行。但邱和宋的意思是,這個研討會無論如何要等貢回來再開。

“還是等一等吧。等你從北京帶回什麼新精神,一起研討。”邱宏元操著濃重的膠

東口音說道。說罷,他還淡淡地苦笑了一下,並十分感慨地拍了拍貢開宸。貢開宸

沒再堅持。他當然明白,他們堅持要延期召開這個研討會,所等的不是一個“新精

神”,而是一個“新動態”——等待中央對K 省目前這個領導班子的態度進一步明

朗化。具體地說,也就是在等中央對貢開宸的態度進一步明朗化。假如中央決定要

改組K 省目前這個領導班子,撤換貢開宸,理論研討當然就得適當地往後拖一拖,

以至這樣的研討會還要不要舉辦下去,都得看新來的一把手的意圖,從長、重新計

議了。

“走吧。放鬆一點兒。”邱宏元壓低了聲音,把整個身子湊近貢開宸,微笑著

指了指天,對他說道,“問心無愧嘛。放鬆點。”

貢開宸只是默默地笑了笑,用力地握了握老邱伸過來的那隻大手。邱宏元兩年

前才調來K 省,年齡跟貢開宸相仿。但他出身“名門”。父母都是中共延安時期最

早的一批高階技術專家,也是黨內早期留學歐洲,後來回國投身革命的少數高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