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聞朝給了她一種可以全心依託,無比安全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她前半生從未體會過的。
爺爺奶奶雖好,但他們是長輩,不是父母,父母給不了她一個家。
謝為也好,但他只是哥哥,還是個沒有血緣的哥哥,也給不了她一個家。
全世界,只有賀聞朝能給她這種『家』的感覺。
因為原生家庭的緣故,蔣莞其實一直對『家』這個字眼是嗤之以鼻的,每每對於蔣葵的諄諄教育她的『家庭論』也不以為然。
可現在,她是真的很想和賀聞朝創造一個家。
只屬於他們兩個的,家庭。
情緒大起大落讓蔣莞有種坐過山車的感覺,心臟直到入睡前都『怦怦』直跳,太陽穴一突一突的,腦袋也難受的厲害。
她分外纏人,連洗澡都要拉著賀聞朝一起。
可身體狀態又做不了,兩個人糾纏著反倒遭罪……
好幾次,蔣莞都想忍著頭疼繼續了,但賀聞朝卻不想。
「算了。」他用乾毛巾幫她擦頭髮,淡淡道:「我沒興致和半死不活的人做/愛。」
蔣莞忍不住笑,眼睛鼻子在白皙的臉頰上都紅紅的,整個人被熱水蒸騰過裹著浴袍,軟綿綿懶洋洋,像是一塊可口的奶油蛋糕。
賀聞朝喉結滾動,手指掐了一把她的臉:「好好休息。」
「你陪我睡。」蔣莞提出要求。
「嗯。」
大半宿平穩的過去,在天空濛蒙亮泛起魚肚白之時,蔣莞感覺周身的溫度越來越高,越來越熱……她彷彿就要被烤著了。
可三月份的天氣,並沒有這麼熱啊。
她不堪忍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這灼熱的溫度是從旁邊傳來的。
賀聞朝冷白的面板泛著一層紅,身上有薄薄的汗濕感……這分明是發燒了呀!
蔣莞一下子就驚醒了,瞌睡蟲全部跑光,連忙伸手探他的額頭——
好傢夥,滾熱。
「賀聞朝,你發燒了!」她在他耳邊叫著:「醒醒,我送你去醫院!」
大概是因為昨天晚上洗那個澡的原因,他們在浴室裡磨蹭許久,後來水都有些溫了……都怪她。
蔣莞強烈的自責著,見賀聞朝皺眉側了個身不想起床,就下地去藥箱裡拿出體溫計。
塞進男人的腋窩裡等了會兒,她拿出來用手機照著一看,三十九度。
是處於高燒邊緣的一個溫度,不去醫院的話……也不太保險。
「賀聞朝,起床好不好?」蔣莞額頭貼著他的,柔聲勸:「我陪你去醫院。」
可這般柔情蜜意就像是溫柔鄉,更讓人難以醒來。
賀聞朝昨天很累,現在又困又生病,眼睛像是被膠水糊住睜不開,他能側身,能隱約發出囈語,但想要起身去醫院,真的很難。
蔣莞想了想,還是先沖了包退燒藥讓他喝下,然後去洗手間放了盆涼水,拿著毛巾幫他物理降溫。
如果能這樣把溫度降下來,不去醫院倒也行。
蔣莞想著,白皙的手指不斷擰毛巾敷在他額頭,默默無聲的陪伴著。
從魚肚白到天光大亮,接近三個小時的時間過去,她終於感覺到賀聞朝身上的溫度有所下降。
而他也迷迷糊糊的轉醒,黑曜石一樣的眸子像是覆著一層霧氣。
「醒了?」蔣莞驚喜的湊近他:「感覺怎麼樣?」
「我……」賀聞朝開口,嗓子因為燒的厲害而啞得不像話。
他緩了會兒,黑眸沉沉盯著她:「你一直在照顧我?」
「唔,你去不了醫院,這不是應該的麼。」蔣莞渾不在意,用手背探著他的額頭和自己做比較:「好像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