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單獨相處的空間留給蔣莞和黎青雅,獨自離開。
但是這事兒賀聞朝已經聽明白了——無論如何謝為都已經犯罪了,只能交給法律制裁,其他人是管不了的。
這種顯而易見的事實,他以為蔣莞也能想明白,卻沒想到女孩兒彷彿掉進了一種會吸人精氣神的魔窟裡,不斷深陷,走不出來。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這個事實。
「自我感動?你說的真輕鬆。」蔣莞聽了他的話,紅通通的眼睛裡近乎迸發出來一種冷冽的恨意:「賀聞朝,你憑什麼管我?!」
「你不認識謝為,你當然可以不擔心他,但你憑什麼管我的生活?」她越說越氣,走近了仰著臉瞪他:「你懂什麼?」
「我十三歲就認識謝為了,一直是他照顧我幫助我,他現在出事了,我連擔心一下都不行嗎?」
她知道還有不到兩個月之後的高考很重要,但情緒這種東西真的由不得自己指揮。
蔣莞在這種時候不但聽不進去別人的勸說,還渾身長滿了刺。
誰要是和她作對,她會毫不猶豫的刺回去。
賀聞朝沉默片刻,忽然問:「你喜歡他?」
蔣莞哪怕心急如焚,心裡也重重的『咯噔』一聲。
「……你說什麼?」她不自覺提高音量,反駁的模樣有些氣急敗壞:「你到底在說什麼?謝為是我哥!你怎麼能用這麼齷齪的思維去想我們?」
外強中乾的背後,是不自覺濡濕的手心。
她對於這件事始終是很心虛的,所以此刻還是下意識的狡辯,否認。
甚至,蔣莞都不敢看賀聞朝的眼睛。
她知曉少年是個很敏銳的人,也不知道自己這番狡辯他信了幾分。
所以,她也看不到賀聞朝唇角有些譏誚的弧度。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個道理我知道。」他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把自己整理出來的錯題本放在桌上,淡淡道:「但我必須告訴你,就算今天你哭死,成績下降到連個大專都考不上也幫不了他,能幫他的只有律師。」
說完,賀聞朝轉身就走。
接下來相處的時間裡,他也沒有主動提起過謝為。
蔣莞也許是認真聽了他的話,想明白了一些事,所以即便身體還在消瘦著,心情抑鬱,也還是在努力學習。
只是那道因為謝為而產生的隔閡,就一直存在在兩個人中間了。
高考倒計時的最後三十天,賀聞朝在一個陽光晴朗的午後,側頭看著旁邊正在做題的蔣莞。
她應付物理題一向是有些吃力,時不時皺眉咬一下筆桿,顯得很是懊惱。
但是,始終沒有主動問他解題思路。
這段時間都是如此,他們不經意間就生疏了,怎麼也回不到從前的相處模式。
「蔣莞,」賀聞朝低聲開口,忽然問她:「你還會和我一起去申城麼?」
他們之前說好的,同個城市的一個校區,只是不在一個學校而已。
蔣莞寫題的手指頓了下,偏頭看他。
在少年黑眸定定的注視中,她想了想,輕聲說:「會。」
她並沒有問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只是做出了承諾。
賀聞朝抬了抬唇角:「好。」
哪怕這樣就好,足夠了。
他從來都是個聰明敏銳的人,所以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蔣莞真正喜歡的人是謝為?
喜歡的本能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哪怕她嘴上否認,但她的眼睛會為了謝為傻笑,情緒上牽腸掛肚,食不下咽……這才是真正的喜歡。
有了對比,賀聞朝更能清晰判斷出來蔣莞大概是從未真正喜歡過自己的。